第二十二章 种子
跟随裴洛蒂娜来到书房的亚度尼斯坐到书桌前，一边整理散乱的羊皮卷，一边用眼角余光瞄着裴洛蒂娜。
对也进到书房来大喇喇坐下的爸爸，裴洛蒂娜顿了顿就不再理会，继续踩着梯子在书架上爬上爬下，把所有有关精灵契约的书籍都找了出来。
把书都放在爸爸对面的自己那张小书桌上，裴洛蒂娜趴上去开始认真翻看。
精灵契约，精灵契约，精灵契约……咦，这本书怎么没目录？
裴洛蒂娜有些懊恼。
“在《精灵物语》的第75页。”亚度尼斯卷着羊皮卷，漫不经心地指点，低着头的样子仿佛一直没关注裴洛蒂娜这边似的。
看了爸爸一眼，裴洛蒂娜将书翻到第75页，仔细读了起来。
看了两遍后，裴洛蒂娜微微皱起眉。
书上说的契约对于她跟蓝斯这种实力相差悬殊的两方来说太过不对等，拥有绝对实力的一方能随时强行解除契约而不受丝毫损害。
这个不行。
把介绍精灵族各方面概况的《精灵物语》放到一边，裴洛蒂娜又拿起一本新的开始查看，幸好这本书是有目录索引的，裴洛蒂娜找起来轻松多了。
等把厚厚一摞书看个十之六七，紫鸢花已经败了，平常这个时候裴洛蒂娜差不多就歇下了。
揉揉眼睛，努力抵抗生物钟侵袭的裴洛蒂娜把看过的书放在一边，没看过的再摞起来放在最前面，数了数还有五本，顿时有些欲哭无泪。
她看书本来就不快，这些书还都是印刷得密密麻麻的，甚至不乏字迹潦草的名人手记，让她看起来很是吃力。
“对大精灵有着严格约束作用的契约首选上古契约，你这摞书的第二本中就有，叫做《上古精灵纪》。”
那边亚度尼斯传来两句轻飘飘的指点，仍然是漫不经心的样子，让裴洛蒂娜粗粗地呼了两口气。
爸爸真是坏！
无声地抱怨了一句之后，裴洛蒂娜按着爸爸的指示查阅起来。
果然，上古精灵契约因为针对的对象是亿万年前血脉强大的上古精灵，契约的力量尤为大，完成后由天地见证，毁约者将受到无比严厉的惩罚，性命堪忧。同时契约的缔约原则是双方平等，所以对两人的各个方面都没有门槛性的要求，不论种族、实力等等等等。
“但是这是双方契约，需要两个人共同立誓，我自身的魔法水平还不足以支撑契约的完成呀。”
好不容易找到方法却发觉自己不能用的裴洛蒂娜捧着书忧伤。难道上天都不支持她的选择吗。
“你要跟蓝斯缔结契约，以保证他不伤害你？”亚度尼斯终于看不下去了，出声问道。
“爸爸你不是都猜到了。”裴洛蒂娜嘟嘟嘴，侧过身子对着亚度尼斯，不想理他。
亚度尼斯好气又好笑：“你还跟我耍上小脾气了，又不是我让你遇到那个人族的，也不是我让葛瑞丝给你催眠的，更不是我让蓝斯说收你为徒的。”
“爸爸你真的都知道啊！”裴洛蒂娜吃惊地看向亚度尼斯。
这种事一般人不会知道吧，那她没被催眠是不是也暴露了？
裴洛蒂娜顿时有些紧张，担心起自己的身家性命来。
“我猜的。”
对裴洛蒂娜熟悉的不行的亚度尼斯笑起来，走到她身边坐下，摸摸她的头安慰道：“别人都不知道，你以后自己不要说出去就是了。”
见裴洛蒂娜乖乖点头，亚度尼斯又忍不住说：“其实你知道了也不打紧，说出去也没那么要命，有爸爸护着你呢，谁也不能动了你一根毫毛。”
“爸爸，你真好。”
裴洛蒂娜夸张地扑进亚度尼斯怀里，让他更是乐不可支。
笑着笑着，亚度尼斯却是想起什么，有些不满起来。
“爸爸这么好，你还想着去跟蓝斯那家伙学精神力。”
面对什么事都知道的神爸爸，裴洛蒂娜再也不敢有所隐瞒，一边狗腿的直起身给爸爸捶肩，一边老实交代。
“大祭司是前两天找我的，说的可诚恳了，要收我做学生。”
“我今天经历了好多事，越来越觉得做弱鸡没前途。爸爸，我得变强才行。”
“爸爸教我精神力也很好。可是我跟大祭司的精神力契合度更高，他的修炼方式对我启迪非常大，我觉得我可以在他的指导下进步的很快。我有些心急了，爸爸。”
“我也还没想好要不要找他教我，我总怕他对我有什么不好的想法，或者要利用我做坏事，但又痴迷他的精神力对我的引动作用。爸爸，你说我该怎么办呀。”
裴洛蒂娜跟爸爸絮絮地说着自己的纠结，希望爸爸能给出一些建议来。
“然后你就想通过契约的方式来束缚住他吗？这个实力强悍的大精灵，一族的大祭司？你以为这是过家家呢！”
亚度尼斯给了裴洛蒂娜一个暴栗，非常看不上自家宝宝幼稚的想法和处理手段。
“先不说你有没有达到缔结契约的水平。你就这样一副有了契约你就不能对我做坏事的样子去找蓝斯，他不仅会笑死你，还会笑死我。”
越说越觉得宝宝脑袋有些缺的亚度尼斯把裴洛蒂娜从怀里举起放到桌子上，保持与自己平视的状态，认真问道：“不考虑蓝斯是什么样的人，对你有无恶意。你内心真的想跟他学习精神力吗？”
裴洛蒂娜回想起她与蓝斯共享精神力世界时自己灵魂激动的颤栗感，坚定地点了点头。
“是的，爸爸。也许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能引起我如此强烈的灵魂共鸣了。”
“那好吧，既然这是你的选择。”
亚度尼斯不知自己是该无奈宝宝爱惹麻烦还是欣喜她有眼光，右手拇指抚了抚左手中指上的戒指，一颗饱满的充满生命气息的种子出现在他手中。
“这是？”
裴洛蒂娜拿到手里打量，很是疑惑。这颗种子上散发出的亲切之意，让她想要亲近。而这种感觉，很像是……
“精灵母树。”亚度尼斯给出答案。
“这是精灵母树的种子，也是比上古精灵契约更有效的，能种下让蓝斯此生都不对你造成伤害的灵魂印记。”
托着母树种子的裴洛蒂娜顿时觉得它沉重起来，同时隐隐有种感觉，也许她之后的生命旅程会因为这颗种子有很大改变。
翌夜，当裴洛蒂娜按照亚度尼斯教的方法，引动识海中已化为己身的母树种子与蓝斯缔结契约后。蓝斯深色复杂地摸摸印记一闪即没的额头处，轻声喃喃。
“也许，这就是命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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