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宴生枝节
独孤燕二人跟随慕容子鸿到达前厅,厅内已是满坐贵人,慕容晏高坐寿台之上,环视厅内众人,慕容子鸿引领近前,躬身道,“父亲,这位是孩儿新近结交的好友,最近灾民安顺,有赖这位先生协助”。
独孤燕进步上前,俯身施礼,气度平稳恭顺,“草民独孤燕,祝贺慕容公爷寿诞之喜”。
慕容晏虽已是花甲之年,细眼长髯,眼神明智,身材适中,身穿黑色锦服,绶带垂于身前,许是军旅之人的缘故,亦有威严胜年之感。
慕容晏摆了摆手,算是回应,看向易学天,目露笑意的说道,“学天,你不可常啊,以后得多走动才是”。
易学天俯身施礼道,“生怕冒然前来,打搅公爷,所以选在吉庆之日”。
礼数尽到之后,二人就退入左侧下首”。
来人众多,官阶二品以上才可进入正厅,其余则在偏厅等侯,二人虽为布衣,但一个为朝廷外线,一个为民间最大势力,任谁都无小觑之举。
厅内众人聚齐,慕容晏朗声道,“在坐各位,尽皆亲近之人,如今朝廷內忧频频,还需各位多尽心力”,尔后端起酒樽,“来,共饮此樽”。
众人饮毕,慕容子鸿手掌双击,说道“请独孤姑娘以乐助兴”。
话音刚落,王小琪缓步厅中琴案,揖礼道,“小女抚琴以贺公爷寿辰”。
“烦劳姑娘了”,慕容晏点头说道。
悦耳之声响起,众人皆啧啧称奇,夸赞之语不绝于耳,加之王小琪花容骄艳,呆看之人不在少数。
独孤燕正细看倾听,易学天侧身到耳朵,低声调侃道,“这位置以前可是夏老头的,你猜,他此刻在哪喝闷酒呢”。
独孤燕淡淡道,“逐利之人,还不找你”。
二人细语之时,厅内走进一人,阻断瑟瑟琴音,来人须发皆白,身穿黑色袍服,紫白穿玉绶带垂于身后。
看清来人,满厅之人尽皆起身施礼,慕容晏急步近前,施礼道,“没想到梅大人亲自前来,为老夫贺寿,荣幸啊”,说着搭背说道,“来,来,这边坐”。
梅清昱挣开背后手臂,正色说道,“都有贺礼,老夫也带来一份”,说着从袖中抽出绢布,双手展前,朗声道,“国库羞涩,灾民遍地,公爷寿诞,贺礼千万,美酒肉林,糜糜之音,不思朝政,尽思夺政,此等国贼,面责止恨”。
慕容父子,已经被气的咬牙跺脚,但碍于梅清昱清流派首之名,御史大夫之位,也不想另立敌对,便瞪眼回击道“老夫诚心待你,你却当众羞辱,请你速速离开”。
梅清昱扔下绢布,扬长而去。
经过不速之客的言语刺激,慕容晏捂着胸口,轻声摆手道,“你们先回去吧”,仆人瞧见老爷站立似有不稳,赶忙过去搀扶返回后厅。
刚刚还是满室鹰犬,现已作鸟兽散去,梅清昱位列三公,虽无理政之权,却有监督之责,对于今日场面,手下御史定会弹劾庭前,朝廷为堵悠悠之口,定会罪责他人,以儆效尤,才至慕容晏一句话,尽皆散去。
慕容子鸿站立厅中,略含歉意的与宾客作别,“侯爷,既然寿宴以散,燕某就先告退”,孤独燕拱手告别道。
“几位请留步”,
慕容子鸿追至院中,嘴角掠过一抹轻笑,尔后道“那天与令妹商量之事,想必已有答案,我从不为难他人,但所求之事,也无人敢有不允”。
独孤燕听出威胁之意明显,仍然从容不迫的说道,“晴儿之事,以作商议,为何侯爷还要口出厉言,是否有意恐吓”。
对面反问之势,竞让慕容子鸿呆滞当场,思之燕鸣山庄,现今该当收拢利用,便手指独孤燕,哈哈笑道“先生这么沉不住气,刚刚只是玩笑之语”,
“……本候是忧心令妹在外多有不便,想接入府内,好生保护”。
王小琪见慕鸿子鸿眼带阴寒之意,便秀步上前说道,“今日公爷寿辰,恐生不便,小女定会寓居贵府,受教于前”。
慕容子鸿见事已成,得意道,“姑娘既已应允,尚不急在一时,改日派人去接也好”。
易学天见独孤燕面无缓和之色,恐生事端,解围道,“天色已晚,多留不便,……先告退”。
几人走出府邸,谢洛雪撇嘴说道“此人甚是阴险,哥哥还是远离的好”。
天已成深色,城门已闭,只能一起回到盛名宫内。
刚迈入厅中,下属既来禀报“夏啸麟在玄字号房等着宫主,还让把燕庄主也请过去”。
易学天摒退来人,咧嘴笑道,“谁说燕子最近迷糊了,逻辑性还是推强的”。
气氛阴郁之时,总能听到易学天的逗趣之语,几人瞬感心情舒缓许多。
屋里烛火通明,夏啸麟正倚在案上,喝着闷酒,见到二人,便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手倚易学天面带急色,晃脑说道,“这回你可得帮我,什么条件都可以”。
易学天手扶夏啸麟,向独孤燕使个眼色,三人坐定案前,“什么事急成这样,慢慢说”。
夏啸麟以袖拭口说道,“公爷寿宴,……我带银子急赶过来,明明…银车被他们接走,却说是我别有居心,…还…还把我赶了出来”。
“你想让怎么帮你,有些事我也爱莫能助啊”,易学天想到,千万不能让二人碰面,就算心有猜疑,有些事还会梗在他俩之间,所以附和着。
“对于宫主来说,也不算什么大事,……只要让我把事当面说清便好”。
易学天假意安慰道,“有些事怎么能说得清楚,既然银车已送到,慕容家却故作不知,就是有意在打压你”。
“这个道理,我也明白,…所以才找来燕庄主商量”,说着看向独孤燕。
“明白就好,朝廷或是慕容家,都不会让一家独大,现在打压你,以后也会打压我,让我们互相制衡,以便更好控制”。
“确实如此,我们不能斗,只会两败俱伤,还有没有其它办法”。
二人谈话和谐,独孤燕接着侃侃而谈,“现在已经开始打压你了”!
“慕容子鸿让我吞并你大部,我可不想两家受损,让他得利,但是不做呢,他们出手,事情只会更槽”,说着独孤燕停顿下来,拿起了茶杯仔细品起茶来。
夏啸麟听到要对自已下手,便急道,“别喝了,继续说”。
“只好这样了,佯作攻你北部,你且战且退,等事有缓和了,再退出来”,独孤燕试探道。
听到此话,夏啸麟喝着通红的脸怒道,“那可不行,我还是想办法找他吧”。
易学天赶忙劝道,“生什么气吗”!
“其实,慕容家是想给天道盟换个主子了,你去了,可就真出不来了”,倒满身前茶杯,继续说道,“知道为什么慕容家,会让燕庄主去,而不让你去吗”?
夏啸麟使劲摇了摇头。
“刚刚都交代燕庄主了,不让你走出洛阳城”。
夏啸麟警觉的看向独孤燕。
独孤燕轻笑一声说道“怎会对夏宗主动手,明日便把夏宗主送出城,只是,北部之事,还望配合”。
“还是惦记着我,北部各帮”,夏啸麟还欲发火震慑,独孤燕逼视道,“有朝廷支持,灭你天道盟也无不可,本为你好,不愿鹬蚌相争,竞还知足”。
夏啸麟看到易学天撇着嘴,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也只好点头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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