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 万物皆有灵
巨大山洞的广阔空间内,怪石和植物的缝隙间,两名少年在拼命的奔逃,似乎是在逃避世间最可怕的怪物。
少年们不知跑了多久,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只有渐渐耗尽的体力在提醒他们时间的流逝,虽然脚步已变得沉重无比,但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他们依然麻木的继续前进。
玛特实在跑不动了,他踉踉跄跄的栽倒在地,阿晴也疲惫的停下了脚步,一屁股坐在地上的大口喘着粗气。
阿晴缓慢的转过身,爬向身后的玛特,用最后一丝力气将他翻转过来,帮他靠在一块石头上以免他窒息。
马特在阿晴的帮助下直起身,他们肩挨着肩靠在石头上,头顶着头彼此支撑着对方的身体。
阿晴回手拍拍玛特的脸说道:“你~~~的~~~伤~~~没~~~事~~~吧。”疲惫的阿晴每说一个字都要停顿一下。
玛特张大了嘴巴但是发不出半点声音,勉强的摆摆头,表示自己还好。
两名少年靠在一起狼狈不已,惊恐依然萦绕在他们心头。阿晴的体力明显要比玛特好很多,一边休息一边警惕的观察着四周的环境,他们四周只有水流的哗哗声和粗重呼吸的呜呜声。
阿晴这才放下心来,让背包顺势滑下自己的肩膀,他在背包里拿出皮质水壶,自己喝了一口又递给玛特说道:“喝点水吧,咱们应该安全了,那个怪物被咱们甩掉了。”
玛特的呼吸逐渐变得均匀,接过水壶抿了一口,少许清水缓解了他的疲惫,玛特一边喘着气一边对阿晴说道:“让你跑,你为什么不跑?”
阿晴拿回水壶喝了一口水,撇了一眼玛特说道:“你也太瞧不起人了吧!我有那么不仗义吗?再说了,要不是你我没准早被那个怪物给吃了。”
“你救了我的命,谢谢。”玛特本想弯腰行礼,但是身体实在沉重的无法移动。
“你救了我,我也救了你,以前断老师曾经说过兄弟就是可以在战场上互相救助,在冒险中可以依托后背,在财富面前可以平分金币,你说咱们算不算兄弟。”阿晴思索着断老师的话看着玛特认真地说道。
玛特露出真诚的笑容,同样看着阿晴说道:“咱们当然是兄弟,是生死与共的兄弟。”
阿晴听了玛特的话皱起眉头开始思索,片刻功夫后他在背包里翻找起来,拿出一个钱袋说道:“这是我在皮卢克小镇上捡到的钱袋,里面有3枚金币,8枚银币还有21枚铜币。”边说边把钱袋里的钱币倒在地上,开始数了起来。
玛特疑惑的问道:“你捡来的?”
阿晴不好意思的答道:“就算是吧!”
玛特看着阿晴认真数金币的样子,好奇地问道:“你为什么要数它们。”
阿晴语气郑重的答道:“分你一半呀,我们不是兄弟吗?”
玛特这才明白阿晴要做什么,一边大笑着一边用肩膀顶了一下阿晴说道:“我才不要你的金币那。”
阿晴似乎也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可笑,同样大笑起来,用肩膀回顶了一下玛特说道:“这可是你自己说不要的,那我就自己留着了。”
两个人的笑声缓解了之前惊恐的心情,阿晴快速把钱币装回钱袋放进背包,又从背包里拿出仅有的肉干和面包,对玛特说:“吃点东西吧,也不知道咱们还能不能走出去。”
玛特接过肉干和面包,一边吃一边说道:“咱们跑了多久?”
阿晴嚼着肉干含糊的说道:“不知道,好像跑了很久,这里可真大呀!”
玛特环视着四周说道:“休息一会咱们试着往回走。”
阿晴心有余悸的说道:“还是算了吧,万一又碰到那只怪物怎么办,我可跑不动了。”
刚才被追赶的窘迫还历历在目,让阿晴不堪回首,他可不想在遇到那只魔兽了。
玛特无奈的说道:“那就继续往前走吧!”
阿晴摊开手无奈地表示赞同,他低头在背包里翻找了一会,拿出了一个指南针想确定自己所在的方位。
指南针放在手心时,针头在漫无目的的旋转,阿晴看着转动不停的针头,失望地说道:“指南针失灵了,而这里又太大,咱们漫无目的瞎逛很容易迷路。”
玛特吃完最后一口面包说道:“那也比什么都不做强,也许一会就能找到出口那。”
阿晴也站起身,扶起玛特,两名少年继续在巨洞中探索着前行。
不知又走了多长时间,一阵植物猛烈的摇晃声吓得两名少年急忙停住脚步。
玛特和阿晴对视了一眼,阿晴似乎是在用眼神询问玛特:“怎么办。”
玛特指向发出响声的地方意思是:“过去看看。”
两名少年蹑手蹑脚的走到响声附近,隔着一块怪石听到那里传来“咔嚓,咔嚓”的咀嚼声。
少年们背靠着怪石,侧过脸想看看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眼前的画面让他们顿时无语,一名梳着马尾辫的紫发小女孩,正抱着一颗巨大的红色果实啃咬着,这颗红色果实足有一人高,小女孩的高度刚能到果实的多一半。
小女孩身着淡紫色的皮制上衣,衣服上满是果实的汁液,小女孩的整张脸都伸进了果肉里,如果不是能听到小女孩的咀嚼声和她的脑袋还在不停的挪动,恐怕别人会误以为是果实在吃小女孩。
玛特和阿晴都瞪大了眼睛,彼此的眼神中都写满了惊讶和无数个问号。
当少年们还在震惊无语时,小女孩的身后慢慢浮现出一个黑影,之前袭击玛特和阿晴的怪物又出现在了小女孩身后,只见那魔兽匍匐前行,动作流畅而轻盈,它小心翼翼的不断接近小女孩,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
玛特几乎惊叫出声,率先朝小女孩跑去。
阿晴看到跑出去的玛特抱怨道:“这个傻瓜。”自己也不得不向小女孩跑去。
玛特来到小女孩身边拉住她的胳臂。
阿晴跑到玛特身旁握住龙曜石匕首,还向上次那样一边叫喊一边挥舞。
小女孩感觉到有人拉着自己的胳臂,抬起陷在果肉里的脸。
玛特这才看清小女孩的样貌,那是一张秀气灵动的小圆脸,胖乎乎的非常可爱,粉红色的脸蛋上有两个小酒窝,水汪汪的大眼睛上长着一对紫色的眸子,小巧的鼻子和嘴巴上满是果汁。
小女孩一脸疑惑的看着玛特,嘴巴被果肉塞得满满的还在不停地咀嚼着。
玛特拽着小女孩低头说道:“快跟我跑,有怪物。”
小女孩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快速嚼着嘴里的果肉,艰难的把所有果肉都顺进了嗓子里,玛特甚至能看到果肉成球形从小女孩的嘴里滚过脖子。
小女孩显然被噎的不轻,伸着脖子仰着头叫道:“在哪里!在哪里!怪物在哪里!”
玛特无语的指了指上次袭击他们的那只魔兽。
小女孩歪着脑袋看了看那只魔兽,那只魔兽也同样歪着脑袋看了看小女孩,小女孩又转回头来看了看玛特,又转回头看了看那只魔兽,然后不确定的问道:“你说小黑是怪物?”
玛特再一次无语!
阿晴还在前面又跳又叫,当听到身后的对话,顿时停止了动作,后退几步凑到小女孩身边,用匕首指着那只魔兽低声问道:“你说它叫啥?”
小女孩唯恐阿晴听不清似的仰着头一字一顿的喊道:“它~~~就~~~叫~~~小~~~黑!”
阿晴的反应非常快,马上就明白了小女孩和这只魔兽的关系,伸手拍着小女孩的头顶说道:“小妹妹乖,听哥哥话,让那只叫小黑的怪物蹲下,打个滚,然后叫几声让我听听。”
小女孩眯起眼睛,绷着粉红色小脸,抬起手抓住头顶上阿晴的手臂,向前迈出一步,手腕一抖,阿晴就飞向了那只魔兽,在空中阿晴不可思议地看着那名比自己矮出一头的小女孩,心中始终想不明白自己是怎么被甩飞的!而接下来的事情让他更加崩溃
只听小女孩气鼓鼓的对着那只魔兽喊道:“小黑吃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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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特和小女孩肩并肩走在一起。
小女孩手里还拿着半颗红色果实,一边走一边啃,她头上趴着那只玛特和阿晴刚进入洞穴时看到土黄色小魔兽,他们身后跟着小黑,小黑嘴里叼着昏迷不醒的阿晴,到底阿晴是被小女孩摔晕的还是被小黑吓晕的,那就是很难说了。
玛特无奈的看着小女孩吃完手里最后一口果肉,才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嚼着果肉含糊的说道:“我叫紫雀,头上这个懒家伙叫胖胖,后面这个笨家伙叫小黑。”紫雀介绍小黑时,小黑发出了不悦的咕咕声,应该是对笨这个字表达不满。
玛特继续问道:“现在咱们要去哪里?”
紫雀指指前方说道:“去找我姐姐,这个洞穴是她的,我就是呆着无聊在这里玩玩。”
紫雀似乎只有吃饱以后才会注意到身边的其他事情,紫雀打量着玛特,又回头看看阿晴问道:“你们是谁,怎么会在洞里?”
玛特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的经历。
紫雀听完后说道:“姐姐说只有心地善良才能进入这个洞穴,看来你们不是坏人。”
对话间他们来到了一处空地,空地上高耸着怪石围成的圆形建筑物,建筑物看上去就像一座高大的灯塔,自身散发着柔和的白光,他的底部被绿色植物包裹,空气中弥漫着花草的芳香。
紫雀带着玛特他们进入塔内,顺着塔壁上的环形楼梯逐层上到塔顶,塔顶有一座平台,平台上摆放的每一件物品似乎都是活的。
当他们走上平台时,平台中央一张石桌自动延展开刚好可以坐下所有人,旁边的石椅四条腿弯曲行走自行向后退去,给客人留出入座的位置,四个角落生长着高约2米的植物,它们自动弯曲腰肢,宽大的叶片像扇子般摇曳,为他们煽来徐徐的清风。
石桌边上端坐着一位全身散发着银白色光芒的少女,少女一身雪白色长袍贴附在身上,银色长发垂至腰间像月光般皎洁,她头上戴着银色晶石雕刻而成的头环,头环散发着晶莹的白光,衬托出她威严的气质,她眼瞳一黑一白,白色瞳仁的左眼如清晨的阳光般温暖祥和,黑色瞳仁的右眼如星空般深邃。
少女注意力都放在面前那一颗瓜子般大小的种子上,柔和的白光从她指尖流向这棵种子,种子也慢慢发出微光,桌子上的水壶自己走到少女手边,少女拿起水壶将清水倒向种子,种子如饥渴的海绵吸润着壶里的清水,不一会种子就膨胀了好几倍。
少女拿起膨胀的种子随手一弹,种子射向塔下的怪石,当种子接触怪石的一霎那,它突然裂开,以极快的速度完成了扎个、发芽、生长的全过程,甚至在它的顶端还长出了花蕾。
紫雀拽着玛特的手臂向石桌走去,小黑放下阿晴也走到石桌旁,当玛特坐在石椅上时还无法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少女首先开口说道:“你们进入山洞时我就在观察你们,只有勇敢,正直,坚韧,善良,友善的人才能通过我的法阵。”说着四个石制水杯跑到水壶边,水壶给它们依次倒满水,随后它们又分别跑到每个人的面前,有一个水杯对面是空空的椅子。
少女轻轻一笑说道:“你是叫阿晴吧,不要趴在地上了,快来喝点水吧。”
“好呀!”阿晴大声回答道,一下次跳了起来,跑到那把空着的椅子上坐下。
小黑恶狠狠的瞪着阿晴,心里腹诽道:“原来这小子早就醒了,害得我叼着他那么久,等着瞧吧,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
紫雀回身抚摸着小黑的头,安慰道:“我都说你笨了,你还不听,下次记住了,咬死他。”
小黑赞同的点点头。
阿晴感觉后背冷风嗖嗖,汗毛都竖了起来。
玛特为了打破尴尬,礼貌的对少女行礼,恭敬的问道:“您是紫雀的姐姐吧,我们应该怎么称呼您。”
“我叫光鹭,你们可以随着紫雀称呼我为姐姐。”光鹭拿起水杯,示意大家喝水。
玛特和阿晴喝了一口杯中的清水,清凉的感觉传遍全身,一天的饥渴竟然一扫而空。
“哇,这水太好喝了,姐姐你真厉害。”阿晴对清水的神奇赞叹不已,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两眼冒着金光的问道:“有人在外面捡到一枚会跳舞的石球,那枚石头一定是您制造的吧!”
“不要提那块石球了,我本来想丢出去让小黑捡回来,但我用力有点大,石球直接飞到外面去了。”紫雀懊恼的说道,并推卸责任般的瞪了一眼趴在一旁的小黑。
“没关系,有人捡到它,也是一种缘分。”光鹭宠溺的安慰着紫雀,然后看着阿晴说道:“那枚石球不算是我制造的产物,而是它自己想跳舞,我帮了它实现了心愿,就像刚才那颗种子,他想成长,我帮助它。这个世上万物皆有灵,我聆听他们的声音,点化他们的躯壳。”光鹭微笑着回答。
“那已经非常了不起了,如果让别人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一定会有人动姐姐的歪脑筋。”阿晴喝着水叹息着说道。
“你放心吧,姐姐可厉害了,要是谁敢打姐姐的主意,一定会被姐姐打飞,除了母亲以外姐姐最厉害了。”紫雀嬉笑着摆出一副要打人的驾驶。
当紫雀提到母亲时,光鹭的黑色眼瞳不经意的收缩了一下。
“姐姐你这么厉害,能不能解除我们手上的魔法契约。”阿晴伸出手指放在光鹭面前满怀期待的问道。
光鹭凝视着阿晴的手指,银色光芒从白色瞳仁中射出,照耀在他的手指上,手指上的魔法契约标记浮现而出,当光鹭收回目光时魔法契约标记也随之消失。
“不行,虽然你们签订的是最低级魔法契约,但那也是对神的誓言,只有神可以解除契约,其他生命都不行,而且违反契约一定会受到非常严厉的惩罚,那种后果任何人都无法承受。”光鹭肯定的答道。
阿晴虽然有些失望,但是只要走出洞穴就可以解除魔法契约,总的来说也不算麻烦,无非就是还要去面对德鲁,想想自己被德鲁揍得有多惨,阿晴不经意的打了个寒颤。
玛特思索着问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吗?为什么帝国的书籍里从来没有提过神?”
光鹭看了一眼玛特,站起身走到平台边缘,注视着脚下洞穴意味深长的说道:“这个世界曾经有神,但是现在可能没有神了,这个世界的生灵曾经都信仰神,但在天魔石灾难之后,龙族感觉自己被神抛弃,所以放弃了对神的信仰。人族的力量空前强大,他们自负的把自己当作神,所以神被人族遗忘了。兽族和海族依然保留着自己的信仰,但是他们也无法聆听神的回应。所以世界上到底是否有神,我无法回答你。”
光鹭转回身看向他们所有人说道:“今天你们应该很疲惫了,经历了那么多险阻才来到这里,现在去休息吧,当你们一觉醒来时,我会为你们准备丰盛的食物和奖励,来表彰你们的优秀品质。”她的话语如帝王般威严,神圣不可侵犯,让所有人本能地选择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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