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5章 一颗龙牙

　　这惊呼声同样出自紫雀和玉儿之口，显然她们都没有见过真正的龙。

　　老杰克很满意他们惊讶的表情，带着满足感说道：“龙是非常大的生物，它们的头有整个木屋那么大，眼睛足有餐桌那么大，又亮又圆的金色眸子上长着一个黑色竖瞳。”老杰克边说边用手比划着大小，那动作滑稽的就像是杂耍演员在表演独角戏。

　　“鼻子里呼出的白烟充满着硫磺的气味，你们一定没有见过龙的牙齿吧，那就像锋利匕首般闪耀着寒光，质地洁白晶莹宛如玉石般剔透，它们咆哮的声音可以让战马浑身抽搐的倒在地上，它们张开嘴后足以吞下整辆马车。”老杰克双手比划出嘴巴的形状，做出扑击的动作冲向那三个小孩子，孩子们被吓得躲到餐桌底下，只露出天真的大眼睛注视开怀大笑的老杰克。

　　“它们从鼻尖开始就有细小鳞片覆盖在皮肤上，一直蔓延到尾巴的尖端，它们头上长着龙角，有些像牛角，有些像山羊角，还有些像弯曲的树杈，我最喜欢他们后背的鳞片，就像托盘那么大，当然也有的像盾牌那么大，只是我没见过那么大的鳞片而已，那鳞片光滑的就像金属，但它没有金属摸上去那么凉，而是温热的感觉，当然鳞片的温度绝对没有它们腹部绒毛的温度高，腹部绒毛摸起来有点像新生羊羔的皮毛，柔软温热，甚至有些烫手。”老杰克双手抚摸着自己的兽皮外套，但它光滑有余而柔软不足，更没人会把老杰克同羊羔联想到一起，也许把他比作棕熊或者小号巨人更能引起旁人的联想。

　　“它们的前肢细长，后肢粗壮有力，有点像河边的蛤蟆，但他们的四肢可不是绿色的哦，而且它们四肢长的不是蹼而是爪子，比山猫的爪子更锋利，比巨爪熊的爪子更宽大，只需轻轻一下就能撕开一个战士的胸膛，哪怕他身上穿着最厚重的板甲，都无济于事。”老杰克抽出腰间的菜刀，在烤肉上划开一个口子，兽肉向两边翻开，露出里面白色的骨头，老杰克假装痛苦的说道：“看就像这样，你的胸膛就翻开了。”

　　孩子们看到烤肉的样子，惊恐的捂住了眼睛，丽莎用责怪的眼神看着老杰克，似乎对他用这种方式吓唬孩子感到非常不满。

　　老杰克看到丽莎的眼神尴尬的咳嗽了几声，将话题从龙爪引向了它的翅膀说道：“每条龙都有一对宽大的翅膀，否则它们怎么能在天空飞翔那，那翅膀展开足有这么大。”老杰克指向峡谷两端，然后又想了想说道：“也许没有这么大，不过也差不多吧。”

　　“细长的骨头撑起薄膜般的翅膀，那可不像鸡鸭的翅膀，上面没有羽毛和绒毛，当它煽动时，就像刮起了大风，吹起的砂石好像下了一场冰雹，如果你没有佩戴头盔，或者没有用盾牌挡住你的眼睛，那么飞舞的石栗绝对可以击碎你的头骨，飘荡的沙子绝对可以磨瞎你的眼睛，有时我一看到龙卷风，就会联想到它煽动翅膀的样子，说实话你想站稳都很困难。”老杰克也学着孩子们的模样用手捂住了眼睛，但孩子们已被他描述的画面深深吸引，仿佛他们眼前现在就飞翔着一只或者几只大小不一的龙。

　　老杰克得意的端起酒桶喝了起来，他似乎很享受旁人沉浸在自己描述的故事中，看着那些或惊讶，或向往，或恐惧的表情也许那是他最好的下酒菜。

　　“后来那？”紫雀意犹未尽的问道。

　　其他人也双眼放光的看向老杰克。

　　“后来我一刀砍下了龙的头，哈哈哈。”老杰克发出得意的狂笑声，仿佛现在他正手握那把菜刀，脚下踩着龙头，在向世人宣告自己的伟大。

　　少年们统一满脸黑线地注视着狂笑不止的老杰克，就像看着小丑揭开了最后的笑点一样，那眼神中除了鄙夷恐怕找不出其他情绪了。

　　你能想象出一个肥胖如棕熊的瘸子，站在如山丘般高大的龙身前，拿着一把菜刀的样子吗？起码少年们想到这个画面时，感到一种滑稽的喜感，他们能想到的更多种可能是，老杰克在龙翼煽动时会像皮球般滚向远方，又或是在龙咆哮时比抽搐的战马倒下的更快，总之没人相信老杰克的话。

　　玛特礼貌的将眼神从老杰克身上移向碗中的食物。

　　紫雀强忍住笑声，用手紧紧捏住了自己的嘴巴。

　　阿晴则故作惊讶的叫到：“哇，您是屠龙勇士呀，我好崇拜您呀，那么您有没有从龙身上摘下一块鳞片或者拔下一根毛发那，听说那些东西都非常值钱，有传言说用龙鳞煮水涂抹在脸上可以美容，加入龙发的药剂可以让男人金枪不倒，我猜您一定没少赚钱吧。”阿晴的玩笑激起了所有人的笑声，只是女士们的笑容显得有些羞涩。

　　老杰克不屑地说道：“我可没有时间去弄那些东西，不过我可以证明我说的是实话哦。”说完他神秘兮兮的从脖子上解下一根粗大的绳子，带出了他胸前那件白色挂饰，那是一颗兽牙惨白无光，上面布满裂痕，中部还是极淡的红色污迹，它既不尖锐也不锋利，看上去给人一种短而粗的感觉。

　　“这是什么？”阿晴好奇的问道。

　　“这是一颗龙牙，是我从龙头中亲手拔出来的战利品。”老杰克压低声音悄声说道。

　　“就这个也算是龙牙！龙牙不应该是洁白如玉吗？不应该是锋利如刀吗？最起码也应该是晶莹剔透吧！可您这个东西分明就是一颗普通的兽牙呀？”阿晴无奈的反驳道。

　　“小家伙，没见识，龙就不能长蛀牙吗？”老杰克一边摇头叹息道。一边将那颗兽牙再次系到脖子上，然后满不在乎的喝起了麦酒，仿佛对于这种质疑他早就习以为常了。

　　老杰克的话几乎逗笑了除玛特以外的所有人。

　　当大家都认为这是他的又一段吹牛故事时，玛特则一脸严肃地注视着他脖子上那颗兽牙，因为就当兽牙出现在玛特眼前时，那种让他心脏收缩的怪异感再次出现，这次他明确了这种感觉的含义，是某种同族之间彼此联系的共鸣，毕竟玛特拥有一颗龙族心脏，能够让这棵心脏产生共鸣的物品，也一定属于龙族，那么这一颗看上去毫不起眼的兽牙就必然是真正的龙牙，那么老杰克所讲述的故事那？究竟是真还是假？

　　想到这里玛特抬头看向老杰克，他的面颊已因为醉酒变得通红，胡须上沾着油渍和酒花已顾不得擦拭，他时而放声大笑，时而用酒桶敲击桌面发出沉闷的响声，时而手舞足蹈唱着难听的小调。

　　玛特不由得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在老杰克身上他根本看不到一丝强者的气度和威严，只有浓烈的市井气息，给人一种油滑不靠谱的感觉，也许这颗龙牙是他在无意中淘来的旧货，又或者是他在打猎中碰巧捡到的杂物，总之能难想象这会是他亲手从龙头上拔下来的战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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