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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月明刀飞2


  雍正帝面上一寒,双眼盯着巫三娘道:“请你告诉朕,请问卿等在宝亲王身上可曾发现异常?”

  “皇上!臣妾在宝亲王身上倒没发现明显异常,只不过他龙袍领子上有些微淡淡异香,请皇上派两位鼻息灵敏的宫人去检视一下,可有何可疑之处?”巫三娘平静说道。

  “卿等难道不知这诱引毒虫攻击的灵媒是何物吗?”雍正帝听了不解地问道。

  三娘听了微微一笑:“皇上有所不知,这类毒虫嗅觉其实十分灵敏,像蜜蜂就可以隔着数十里嗅到花香之地一样!而吸引这毒虫的灵媒其实也有很多,像蜜蜂蝴蝶喜好花香,像飞蛾喜欢暗夜的灯火,又像蜈蚣、蝎子喜好腐尸的味道,先天习性与后天的培养,都可以养成这毒虫的独特喜好!”

  雍正帝听了连连点头,低头对苏培盛低语了几句,片刻后,有两位专门负责御制香粉的宫女进了宝亲王修养的净室忙活起来。

  片刻后,那两名宫女被带到雍正帝御书房内,雍正帝见了两名宫女面色一寒,那两名宫女扑通一声就跪在了雍正帝脚下见礼,“朕也不啰嗦了,你们在宝亲王身上发现有何异常?”

  那两名宫女对视了一眼,吓得哆里哆嗦说不出话来,苏培盛忙见状道:“含香、瑞香,你们不要害怕,有何发现就直说,如有功劳,皇上定人有赏!”

  雍正帝听了面色一缓:“是呀!你们不要害怕,如有发现,朕有重赏!”

  那两名宫女听了心神方定,那含香颤抖着说:“回皇上话!奴婢闻到宝亲王身上除了常用御制宫香外,他衣袍领上似有一股异香,带有微微腥味,就是说不上是啥香味?”

  另一名宫女瑞香插嘴道:“奴婢瑞香是川南人,奴婢家乡酷热异常,那密林里生有一种食人花,那食人花能够散发一种腥臭香味,能够吸引毒物、虫类,那食人花就靠香味吸引活物前来,然后吞食它们!奴婢觉得那腥香味就是那食人花的香粉味道!”

  雍正帝面上微动,欣然说道:“你们天赋异禀,好好在宫里做事,朕明日就封赏你们,朕另有一件事,如果你们再闻到这种腥香,能够辨识出来吧?”

  含香、瑞香一起给雍正帝施礼谢恩:“谢皇上恩典,奴婢一定尽心,这种香味经久难忘,一定可以辨识出来!”

  “苏培盛,你带含香、瑞香到大殿门口去送那些皇室宗亲,怎么办不需朕告诉你吧?”雍正帝看了一眼苏培盛问道。

  “皇上,奴才心中有数,奴才马上带含香、瑞香到大殿门口去,一个一个送别那些宗室皇亲,绝不怠慢,您就静候佳音吧!”苏培盛说完,就带着含香、瑞香去为宗室们送行去了。

  一炷香之后,月色融融如水,雍正帝看着苏培盛呈上的名单不禁面上煞然变色,勃然大怒道:“苏培盛,这就是你呈上的结果?庄亲王、礼亲王、和亲王弘昼、礼密亲王弘皙、贝子弘普、弘昇、弘昌、弘皎这些人身上都有那腥香味,那含香、瑞香的狗鼻子失灵了吧?你们在哄弄朕?”

  苏培盛“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皇上明鉴!奴才觉得那含香、瑞香的鼻子并没有失灵,反而灵得很呐!皇上难道没有发现,那些宗室女眷并没有在名单上吗?”

  雍正帝沉思片刻长长地叹息一声:“苏培盛,你的话很有道理!你没有哄弄朕,是那恶贼在和朕兜圈子,在糊弄朕呢!他让朕无从下手,让朕投鼠忌器是吧!”

  苏培盛沉默片刻道:“皇上!奴才明白皇上之意,也就是说这在宝亲王涂抹食人花粉者十有八九就在今晚参加夜宴的宗室当中,而且这人是个男人,他自己沾染过花粉,担心就要暴露,就借机浑水摸鱼,在所有男性宗室身上都留下了食人花粉的腥香味!”

  雍正帝沉默着点点头,苏培盛突然问道:“皇上,前朝九王夺嫡,天佑明君,先帝选择陛下继承大统,但毕竟那些纷争搅得朝局不稳,不得不慎呀!皇上,有没有可能,是外人企图谋杀宝亲王,借机把水搅浑哪?”

  雍正帝沉默片刻道:“也不排除这种可能,但此人必然是参加夜宴之人,而且有机会和众位男性宗室能够近身接触,找时机把食人花粉涂抹到众人身上,你找几个没参加晚宴的亲信人员对参加晚宴者分别甄别,找到重点可疑人员,让粘杆处进行盯梢调查,朕不信这人能隐藏如此隐秘,能不露出半点马脚!”

  苏培盛听了点了点头道:“皇上!宝亲王不到三日两次被谋杀,奴才想这两案子中间是否有些关联,奴才建议两案分别进行调查,看看两案中间有甚关联?也许这两案就是同一拨人所为哪!”

  雍正帝思忖片刻道:“这两次发案时间如此接近,如是同一拨人所为,说明对方急于谋杀宝亲王,如此处心积虑是为了啥哪?宝亲王一旦不幸...”雍正帝嘟哝了几句,面色不由阴沉起来,坐定不语。

  “皇上!夜色已晚,奴才已安排郑先生夫妇在大宫门旁如意馆暂住,可以就近治疗宝亲王伤情,娘娘们都各自回殿了,皇上晚上去哪里就寝哪!”苏培盛近前问道。

  雍正帝思忖一下说道:“玉嫔今晚在一众宗亲面前为朕挣了脸面,朕还没有犒赏她,今晚就去绮春园西暖阁吧!”雍正帝面上露出了回味的微笑,面前不由浮现出那一道美丽而又略带野性的倩影来。

  且说当日,图里海去勘察半道截杀宝亲王的叛匪详情,钻进紫竹林时突然内急,左右环顾竹林间有一片空地,又走进去十数步,突然腹内一阵翻江倒海一般,他慌里慌张解下腰带好半天才就地出清存货,片刻之后腹内方平复下来,他清理干净正想抬头站起,突见眼前的一个竹枝上飘着一条白布带,上面沾满了殷红的血迹。

  他不由心下好奇,取下布条一看,只见那血迹已经干结,他突然心中一动:前两日宝亲王就在此地段遇袭,鏖战当中难保没有贼人受伤,何况那些叛贼就是退入林中不见了踪影...

  图里海想到此处,就扎紧了腰带,把长衫的下摆塞进腰带里,在竹林间四下细细寻找,转悠半天,只见竹林间落满枯枝败叶,青竹参天,并没有找到明显的踪迹。他叹了口气,转上一条狭窄的林间小道准备钻出林子,他才突然发现四周是密密匝匝的挺拔入云的大毛竹林,竟然再也找不到出林的路径,他忙抬头看了一下天空,只见太阳高挂头顶,也无法辨别的出林方向与在自己所在方位。

  他又在林子中间兜了两圈,才发现又回到了方才方便之地,他又细细观察了一下,这才发现这片紫竹林原来是处迷魂阵,这高耸参天的竹林里竟然有五条不同的路径,不同的路径通向不同的方向,而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选择从哪一条竹林小道出去!

  情急之下,他连续打了数声尖厉的呼哨,这是粘杆处在遇到敌情时的紧急联络信号,如果方圆两里之内,粘杆处的人听到呼哨声,就会发出呼哨予以回应。彡彡訁凊

  很可惜!他连续打了半天呼哨,耳旁阵阵林风呼啸并没有半点回应声息,他又在竹林里试探着转了半天,依然没有找到出林路径,不由顿时间心急如焚。他当下毅然把心一横,把牙一咬,选择一条林间小路径直走了下去,刚走数十步,图里海突然觉得脚下一空,一脚陷落下去,只听“啪嗒”一声轻响,猛然觉得左脚上一紧,左腿上传来一股钻心的疼痛。

  图里海“哎吆”一声,情知不妙,他急忙抬起左脚,低头一看,原来左脚上夹着一个满是倒刺的捕兽铁夹,那铁夹上的尖刺已刺入了左腿上面,鲜血不停地渗流出来。

  图里海一屁股坐在地上,挣扎着把捕兽夹子使劲掰开,只见那铁夹的倒刺上已经沾满了殷红的血迹,他忙从怀中掏出备用金疮药涂在伤口上,又取出身上短刃,从长衫前摆上割下几段布条把伤口紧紧缠上,好在伤口不深伤势不重,但依然疼痛难忍,也只能一瘸一拐地走路了。

  他然后用短刃砍了一根竹子,把它砍削成两根拐杖,一根用来支撑身体,一根用来在前面探路,但他心里却不由暗暗叫苦,后悔自己孤身一人怎么来到了这处倒霉地方。

  他一边用竹竿在前面探路,一面一瘸一拐往前沿着路径行进,走不到十多步,只听前面的竹竿突然一空,只听又是“啪嗒”一声,一只捕兽夹突然跳起,夹在了手中竹竿上,把手中竹竿头部夹得爆裂开来,他心下暗道侥幸,身上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擦了擦额头汗水抬头一瞧,只见前面地面上扔着一团沾满鲜血的白棉布,他不由心中又惊又喜,看样子自己误打误撞,竟然真的找到了叛贼退却的通道!

  图里海心脏嘭嘭直跳,不知道前方有何风险,回头望了望来路,已然不知走了多远,即使回头很难找到出这紫竹林的出路。

  图里海突然心里一横,蹲下身子,查看了一下左腿伤口,伤口不深,伤口鲜红,看来他方才所料没错,所幸那捕兽夹上没有涂抹毒药,这也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他把左腿伤口的绷带紧了紧,用刀割去长衫下摆扎在腰间,用割下的布条把双臂袍袖扎起来,以免遇敌缠斗时碍手碍脚。他然后咬了咬牙,继续撑着两根竹竿沿着林中路径往前走去。

  不知走了多少时辰,图里海看了看天空,只见天色将晚,前面是一片山坡,这竹林也到了尽头,出了林子,前面时一片狭窄的山谷峭壁,峭壁上是一条两里多长的逼仄狭窄小道,而峭壁小道尽头就是一片的高大的黄色砖石院墙,院墙上依稀可以望见有道黄色角门,而院墙里的松柏之间隐隐露出了尖尖的佛塔的挑角飞檐。

  峭壁上的小道仅能容一人贴着山壁通过,而峭壁数丈之下,山泉奔流,水声喷溅,向着山下流去,也不知汇流到了何处。

  图里海四下里环顾了一周,并没有找到自己准确方位,只知自己约莫就在西山一带,但西山一带庙宇众多,谁知自己走近了哪一座庙宇的围墙之外哪?

  “难道这里是竹林寺?难道竹林寺与叛匪之间有勾连?”图里海突然间心念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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