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庆子,哥们以后跟着你干!
第426章 庆子,哥们以后跟着你干!
徐庆恍然,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看向二麻子道:
“麻子哥,解放说的没错,做生意是比在厂里上班挣钱,不过.风险也大。”
二麻子叼着烟卷,看向徐庆。
徐庆继续说道:“厂里上班工资稳定,但做生意,每个月挣多挣少,说不好,没准下个月挣的钱比你在厂里上班一年还多,但也有可能,连你一个月的工资一半都没有。”
二麻子点头道:“那是,这哥们也知道,街上那些天天吆喝着卖卤煮火烧的,也是做生意嘛,可没见他们都发财。”
徐庆嗯了一声。
二麻子把烟头撂进徐庆用来当烟灰缸的罐头瓶子当中,揉着脖子道:
“庆子,那你说哥们我做生意成吗?”
徐庆笑道:“有本钱的话,有啥不成的,现在才刚改开,只要你看准了行当,扎进去干个几年,绝对可以。”
徐庆说的是事实。
在这改开之际,在这风口浪尖,不能说是遍地捡钱,其实也差不多。
不管做什么,那绝对只赚不赔。
国内目前仍是物资短缺,任何行业都是蓝海。
只要勤快,想不发财都难。
二麻子能有这觉悟,徐庆挺意外的。
毕竟二麻子没读多少书,没啥文化,而且在这年头,一般人纵然是知道改开消息。
却都不会选择经商这条路。
尤其是对于有工作的人来说,每个月有固定工资收入,周末还能休息,逢年过节也不用上班,何必做冒风险的生意。
万一赔了怎么办?
以前国内严厉禁止投机倒把行为,改开才半年时间。
多数人即便是心里有想法,仍是保持观望心态,不敢轻易涉足。
对于他们来说,要是国家改开方针再发生变动,那他们一辞职下海,连退路可都没了。
只不过,徐庆有后世的记忆,对以后的国内变化,大方向是一清二楚。
改开的号角,已经吹响,往后国家只会大力发展经济。
并不会有那些人担心的情况出现。
二麻子挠着头道:“庆子,哥们手头积蓄倒是有点,但我媳妇你也知道,啥都管着我,这不让干,那不让干,我喝酒都成天管着。
你今年开粮站,我跟她说过,你厂长都舍弃不当,肯定是做生意能赚大钱,可我媳妇就是不信,一个劲儿地跟我吵,这不,就因为这事一直跟我闹。”
徐庆再次恍然,原来二麻子跟陈晓娟闹离婚,是这么个情况,便道:
“麻子哥,那你就别着急呗,等啥时候你给小娟姐把思想工作做通了,到时候再做生意也不迟。”
二麻子眼睛睁大道:“庆子,明后两年不晚?”
“不晚!”
徐庆说道。
二麻子顿时眼中冒出光亮儿,“庆子,哥们就知道有啥事找你合计,最靠谱。”
徐庆笑着没说话。
二麻子起身道:“那成,哥们就先回去了,对了,你给哥们再装三斤白面和二斤小米,不然我这空手回去,你嫂子非说我在外面找别的女人鬼混了。”
徐庆笑而不语,知道陈小娟对二麻子平时看的比较紧,生怕二麻子在外边背着她有相好的。
毕竟二麻子当年娶她,可是经过了一番不太好的波折。
徐庆转身抓起一个面袋子,舀了三斤白面和二斤小米,装好后,交给二麻子。
二麻子掏出钱跟粮票,徐庆客套两句收下后,送出粮站的同时,也走了出去,将粮站的门一上锁,与二麻子一同骑车离开。
在大街上分开前,徐庆向二麻子道:
“麻子哥,你跟二愣子打那个新厂长的事情,明儿一早跟二愣子提醒一下,千万别对任何人说,不管是谁,别被人家知道了,收拾你俩。”
二麻子见徐庆这么说,骑着自行车道:“行,我明天一早就找他去。”
然而,转过天一早。
二麻子刚骑车带着陈小娟进厂,还没来得及去赵二愣子的车间,知会一声,就东窗事发,被抓了。
陈小娟吓的直向马国华求饶,“马科长,我男人是被冤枉的,您看在徐庆的面子上,高抬贵手,放了他吧。
他胆子比鸡都小,怎么可能打厂长。”
马国华也不信,二麻子会做出殴打厂长这种事情。
可问题是,赵二愣子昨天跟厂里的人喝酒时说漏了嘴,被其他人听了去。
而且今天一早被抓后,已承认了。
还是当着全厂不少人的面儿,亲口说的。
马国华自然会看在女婿跟二麻子,多年前曾是一个车间工友的面子上,不会为难他。
可放人实在没办法。
赵二愣子还是老张的徒弟,马国华也没法子说放人。
新厂长是铁了心,要严办这件事。
马国华作为保卫科科长,只好先让人将二麻子和赵二愣子,关到厂里的杂物间去。
然后单独将陈小娟叫到办公室,让她赶紧去找徐庆,让徐庆给五分厂的正厂长爱国说一声。
他是无能为力,这件事只能让徐爱国出面交涉,说不定还有回旋余地。
陈小娟抹掉脸上的眼泪,忙请假出了厂,赶紧去东单粮站找徐庆。
此时东单菜市场附近,徐庆大清早就和妹妹晓雅来了粮站,已卖了一会儿粮食了。
陈小娟冲进去,朝着徐庆失声痛哭道:
“庆子,我男人被抓了,您可得救救他。”
徐庆见陈小娟大早上过来,班都没上,心知是二麻子跟赵二愣子打厂长的事情,被人知晓了,问道:
“小娟姐,你先别哭,具体什么情况,你告诉我。”
陈小娟哭哭啼啼地把事情一说。
徐庆抽着烟,眉头紧锁道:“小娟姐,这事我知道了,你先回厂里上班去,我给我弟弟爱国打个电话,让他沟通一下。”
陈小娟用手绢擦着眼泪走后,徐晓雅从柜台后出来道:
“大哥,二麻子哥他怎么敢打厂长,还是一把手,这事我怕二哥他不好平息。”
徐庆沉声道:“确实不好搞,没办法,昨晚上二麻子来这边,我还给他强调了一下,千万别让赵二愣子说漏嘴,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徐庆思索片刻道:“晓雅,你跟王姐和美娟,你们三个先照应店里生意,我出去找个公用电话,给爱国说一声这事。”
徐晓雅嗯声道:“大哥,你去吧,店里有我们。”
徐庆两步走出粮站,骑车找个有公用电话的地方,拨通五分厂二弟爱国办公室电话,将二麻子跟赵二愣子打人的事情简单一说。
下午,徐庆早早回到家,问二弟道:
“爱国,你今天跟三厂那个新厂长说的怎么样?”
徐爱国道:“大哥,事压下去了,三厂的新厂长,答应不会再追究,可处分抹不掉,我听意思,不像是会就这么算了。”
徐庆点点头,明白。
一个分厂的一把手,好歹是一厂之长,要这么简单就没事,那才出了怪。
而与此同时,三厂的新厂长,火冒三丈地坐在家中,大发雷霆。
他怎么都没料到,自己分厂里的两个工人,能找到五分厂的一把手出面说话。
他虽然曾有耳闻,二麻子所在的车间内,曾走出去一个当厂长的。
但他经过了解,知道是徐庆。
而如今五分厂的一把手,倒也是姓徐,可叫徐爱国。
不是徐庆。
<div class="contentadv"> 这位新上任没三个月的三厂厂长,咽不下这口气。
转过天找人再次一打听,才知晓。
眼下五分厂的正厂长徐爱国,跟去年五分厂辞职的徐庆,是亲哥俩。
顿时整个人傻眼了。
除此之外,更了解到,二麻子所在车间的老张头,还是徐庆学徒工时期的师父。
保卫科马国华,更是徐庆的老丈人。
三厂厂长,瘫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阴沉着脸,久久不言。
他身为厂长,挨了打,难道就这么算了?
那他以后还怎么在厂里领导众人。
思来想去,觉得这件事不可能不了了之。
当然,五分厂徐厂长面子他得给。
但是,不管怎么说,他现在是三分厂的一把手,有的是法子,整治二麻子跟赵二愣子二人,为自己出气。
事情平息半个月后。
赵二愣子因为跟厂里其他车间的人,发生了一些摩擦,直接就被开除掉了。
二麻子倒是小心谨慎,没敢再惹事。
可新上任的厂长,盯上了他,岂能放过,把二麻子调离车间,安排打扫厕所卫生。
结果,没三天头,就有女工向厂里告状,说二麻子偷窥她们。
就这样,二麻子也被开除了。
纵然三厂的大部分人,明知道是新来的厂长,公报私仇。
可二麻子被人告状,赵二愣子跟人发生摩擦。
这是不争的事实。
不过,赵二愣子不是省油的灯。
二十多岁时,是三厂出了名的刺儿头。
二麻子也不是任人随意揉捏的馒头。
俩人一合计,直接向总厂写匿名信举报新来的厂长,滥用职权,打压工人积极性。
总厂安排人到三分厂一调查,不少人都纷纷检举新上任的厂长,不办人事,在工作上故意刁难他们。
而这也是事实。
之前二麻子向徐庆抱怨过,说新上任的厂长,瞧谁都不顺眼,对老工人尤为不友好。
总觉得老工人,年纪大,干活手脚慢,文化还不高,思想觉悟低,就不该继续呆在厂里。
这般一来,三厂的老工人,自然是怨声载道。
他们都是工级六七级的老人,没文化是没文化,但技术和经验,可不是那些最近几年刚进厂的年轻人能比的。
三厂新上任的厂长,得罪了对厂里贡献最大,最不应该得罪的一批人。
那还能有好?
总厂调查一结束,直接就将其调离三厂。
重新安排了人,担任三厂的一把手。
而被开除的赵二愣子和二麻子,接到通知,让回三厂,继续上班。
毕竟他们俩都是四五级的钳工,能力和技术,不是新招几个学徒工能相提并论的。
赵二愣子是屁颠屁颠地回厂里上班了。
而二麻子,则借着这个事,没回去。
他见徐庆开粮站,买卖挺好。
又听马解放说国家改开,做生意比一直呆在厂里有前途,就选择自力更生。
省的往后,万一再发生个啥,到时候又被开除。
还不如自己干个啥,像徐庆一样,自由舒坦。
只是二麻子,手里没啥本钱,也不知道做什么好,找到徐庆道:
“庆子,哥们不打算回厂里上班,想跟着你干。”
徐庆望着二麻子道:“麻子哥,你想好了?”
二麻子道:“这还有啥可想的,哥们跟着你,最起码不用担心被人没事找事,鸡蛋里挑骨头。”
徐庆最近因为找不到合适陪他下乡收粮的人,正发愁,听见二麻子的话,顿时觉得,要是有二麻子这么一个知根知底的人,倒是个好事。
不过徐庆没立即就答应,而是问道:
“麻子哥,这件事,小娟姐她同意吗?”
二麻子摆手道:“不同意能怎么办?我要是回到厂里,厂里又不会消掉我的处分,我再怎么干,两三年内怕是难再晋升。”
徐庆闻言,思索着道:“那成,麻子哥,我过段时间,正好要下乡收粮食,你想在我粮站干,那就到时候跟我下乡去,保证你每个月挣的钱,肯定不会比你在厂里上班少。”
二麻子眼前一亮,右手大拇哥一翘道:
“庆子,够义气,那就说好了,明天起,我来你这上班,之后你说啥时候下乡收粮,哥们就陪你去!”
七月二十五号晚上。
徐庆在妹妹晓雅,三虎子媳妇和美娟,以及二麻子离开粮站后。
独自一人坐在里面,在四只猫的陪伴下,趴在柜台上,将最近这些日子以来挣的钱,全都掏出,站在柜台数了起来。
自从和五分厂签订了供给粮食的合同之后,徐庆最近两三个月的营收,比之前刚开业啥都没摆顺时,翻了好几翻儿。
九千三百二十五。
纯收入。
这是徐庆用能力把每次国家运到他这边来的粮食,分过之后,卖出去获得的总利润。
四分厂和六分厂,二分厂,徐庆刚陆续签订合同,还没送过一次粮食。
三分厂因为之前那个新厂长,供应粮食一事被搁置着。
总厂那边,徐庆一直没抽出时间过去商谈。
目前也就只有三厂和总厂没搞定。
其余四个分厂,往后粮食就由徐庆粮站送。
徐庆把数了两遍的钱,重新揣到身上,第二天一早,就存进了刚成立的农行之中。
但没有全存,而是留了一千多块,准备用来支付即将完工的库房工人工资。
他虽然快成万元户了,但花钱的地方也多。
库房建起来,他除了支付工资之外,还得购买磨面粉的机器。
小麦跟玉米得加工成白面和棒子面,才能对外售卖。
另外,收粮食更需要一大笔钱。
徐庆都觉得这点钱不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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