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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三十七章 加法减法


  缇丽城邦以及周边空域确实是狗蛋前身覆羽龙兽的故乡来着——emmm,话说这到底该算是衣锦还乡呢,还是魂归故里呢?

  狗蛋转答过来的意思那也是相当的朴实无华:不好吃。

  李沧乐了:“不错不错,这逆子多少还是有点随我的。”

  明斯克伯爵一脸懵逼且震惊,三观随时有崩塌的风险。

  不是你等会我捋捋啊,按您说的意这个思,妈惹法克那您到底在我们缇丽城邦曰了啥啊才能生出这么个玩意,你礼貌吗你道德吗你文明吗?

  人都说三观随着五官走,明斯克觉得是时候放弃思考了,对,就现在!

  这个俊美程度仅次于我的少年英雄能有什么坏心眼呢,只不过是XP略微异于常人亿点而已,人的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而XP是自由的!

  唉...

  只是可怜我们美丽的领主大人,想必追求爱情的道路上也难免会多几分额外的自由。

  下方,双方人马陆续有了真正接触。

  当然,主要是指埃斯特尔的人穿梭在墙体和建筑中神出鬼没的偷袭。

  即使浩浩荡荡的人、异兽、命运仆从加起来埃斯特尔一方的战斗力单位数量已经达到四万以上,但依然没有人会傻到想和猼訑姿态的魔山发生正面冲突,只能竭力避免。

  呃,关键剩下的三狗子们也不好惹啊!

  碍于地形无法冲锋的魔山和重骑魔山已经不再考虑骑脸输出这回事了,连人带马进不来的直接守在水晶结界最外围的区域封死逃离路径,没骑马的也不再五头一组,而是铺散开来给狗腿子们夹带私货。

  一来埃斯特尔的战术根本就不是针对这种不死不活的家伙设定的,构筑有利地形、环境只为狙杀乔莎莎以及部分持有奴契选票的人;二来,魔山从来就不是真正的进攻型选手,它们可是彻头彻尾的极限防御的代表啊,现在又批上了一层猼訑皮,再自信的从属者恐怕都不敢认为这玩意会惧怕偷袭!

  至于三狗子就更不用说了,人家算起来属于是刀妹那一挂的好不好,虽然比刀妹差了不止一星半点,但区区巷战而已,还是能做到来去如风的,没有人能在复杂环境中偷袭三狗子,更没有人能偷袭刀妹,只有高来高去的刀妹刺杀别人的份儿!

  这不,战斗才一开场,水晶结界下就有两头体型特异五彩斑斓的飞行命运仆从血撒长空溘然长逝,倒不是说刀妹对颜色很挑剔有另类的追求,她又不是骨妹,而是单纯因为她感觉这俩花里胡哨玩意可能会比较美味。

  刀妹是李沧命运仆从中最最最挑食的,没有之一,哪怕她像雅妹一样基本不吃东西呢李沧都不会这么惆怅,刀妹对食物的这一块真的是太能挑了,能和骨妹成为朋友不是没有原因的,一个挑食一个选美,某种意义上也算绝配。

  在一群飞龙骑士惊骇欲绝的注视下,刀妹并没有继续大开杀戒,而是支使起几队看起来就一副不大聪明样子的狗腿子费劲巴力将两头巨兽拖出巷战战场,跑到李沧旁边“喔喔喔”的嚷嚷起来。

  李沧:“...”

  彳亍口巴,这孩子护食情节有点邪乎了属于是,打一顿就好了。

  老父亲的口嫌体正直果真不能信,一边嫌弃着骂骂咧咧,一边很顺滑的张罗着先替刀妹保存好她的战利品。

  下方的战斗进行得相当艰难,穿梭于障碍物中的“先进”遁术可愁坏了三狗子和魔山们,魔山破坏力尚且能够摧毁一部分建筑和墙体,对三狗子来说,这种要求其实略显过分和强狗所难。

  束手束脚的战斗方式让李沧非常不爽,而埃斯特尔一方感觉其实也没好到哪里去。

  从一开始他们手中的力量就连小阿姨都不足以抵抗,更何况是凌晨三点被无耻偷袭抄水表,看起来数万对眼珠子家大业大的,实际上抠掉坐骑、命运仆从下来满打满算凑个一万活人都勉强,缇丽又是公有制轨道岛,私人祈愿受了限制,他们就只能靠手里这点牌硬熬死撑。

  就像埃斯特尔说的那样,他的计划和准备的东西虽然简单乃至简陋,但绝对够务实绝对能直戳心窝子,在缇丽这样一个飞行命运仆从稀缺,没有武装改造空岛、舰艇以及能量基质炮技术的复古城邦,地面技和陷阱就已经是最行之有效的杀伤手段了。

  奈何药不对症...

  真就钓鱼佬除了鱼什么都钓得上来呗?

  埃斯特尔看着满世界不死不活、换汤不换药的命运仆从,又想起了当初被同样场景支配的恐惧,这个家伙看起来似乎更强了!

  灾难初期教理部集整个缇丽之力都被捶得满地找牙,现在历史重演重演,即使有特殊惰性合金建筑物当战壕,面对如此海量强大的命运仆从冲击也早晚会被一点点蚕食殆尽...

  与其闭目待锤,不如放手一搏!

  埃斯特尔一口气给诫卫们还有那些卑鄙的外乡人刷了不下十个buff,舌绽圣光十字声音无端多了几分圣洁、高贵、以及莫明的蛊惑:“神明不会允许这种亵渎者继续存在下去,正义可能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冲,诛杀魔鬼!”

  口号喊的贼6,古色古香朴实无华。

  语言不是重点,重点是这玩意似乎是某种类似于迷惑心智以及通过狂暴来增加战斗力的技能,埃斯特尔周围的诫卫以及绝大多数的骑士都受到了影响,连那几队外来从属者和他们的人身上也肉眼可见的笼罩着一层金光,只是那金光中似乎有一点点不大引人瞩目的暗红。

  所有沾染了金光的人浑身肌肉隆起眼中血丝密布,不再畏缩胆怯,而是毫不犹豫的向李沧的方向杀来,各种半漂浮在地表与三狗子魔山斗智斗勇的飞行坐骑冲天而起。

  理论上,埃斯特尔的想法并没有错。

  可实际情况与他的想象依然还是略有出入,比如他千不该万不该忘记上次见到狗蛋时,狗蛋是怎样对待地下巢穴中长翅膀的尸态怪物和缇丽人的飞行单位的。

  几乎是在那些飞龙啊飞鸟啊脱离惰性合金建筑物的瞬间,它们就整整齐齐的失去了掌控自身的能力,在半空中犹如熊孩子手中的破布娃娃一样东倒西歪在空中撞成一团,彼此的尖牙利爪、骑士手中的巨盾长枪刀剑铠甲对友军疯狂输出...

  在浮空力场的刻意引导下,比如调整方向、踩脚油门什么的,短短几秒钟时间,至少造成了超过三分之一的伤亡,血流漂杵,在空中汇聚成一条条蜿蜒流淌的溪流。

  至于那些飞过来的短手斧啊箭矢啊各种大大小小的暗器非暗器更是全然做了无用功,只有些许脱手技能击中了极敷衍、象征性随便躲躲的李沧。

  埃斯特尔眼珠子猩红:“守护!圣光守护!治愈之息!”

  圣光为盾,自那些骑士身上升起,抵挡着碰撞伤害并试图隔绝浮空力场的影响,翠绿的光芒同时抚慰着所有人的伤口,使之迅速愈合如初。

  实话来讲,经过埃斯特尔重重叠叠buff加持的骑士们中的很大一部分单纯面板属性绝对已经超过了0buff开的三狗子,但他们却有些消化不良,并不能将暴涨的属性充分转化为实际战斗力,甚至有个别控制能力弱业务不熟练的骑士反而会因此变得像提线木偶一样僵硬。

  李沧失望的叹了口气:“上帝的牧师喜欢做加法,而我的牧师是习惯做减法的,显然没有什么参考价值,你安心上路吧,好走不送——骨妹?”

  骨妹听到自家老父亲点名叫人,抡大锤的动作都充斥着一股子喜悦的味道,动力十足。

  链锤与链镰所到之处,迸溅的金属火花与瘟疫之云腾起的蘑菇云堪比高爆炸弹,战场敌军密度不够等阶超标也没关系,那不是还有不要钱的一号二号狗腿子吗,瘟疫仆从不挑材料,尸爆爆谁都是爆。

  整个战场全处于坚固、狭小的窄巷中,这种覆盖度本身就极高的技能简直犹如开了挂一样,圣光与黑云混杂交织成澎湃的浪潮,一浪一浪的穿梭于窄巷之中、冲刷着活人的肉体和坚硬的墙壁。

  表面用于隐藏惰性和金本身的岩石层被灼烧腐蚀得斑驳脱落,内部的惰性金属因受热因一浪一浪的尸爆冲击发出扭曲变形以及被撕裂的呻吟,并逐渐在当量极端充沛的邪能之火下慢慢变成焦灼的红色,乃至水晶结界笼罩下的大半区域空气翻滚升腾着的热浪都已经扭曲了视线。

  从属者毕竟还是人,并不适合在烙铁丛林里发展业务,甚至都不再敢用遁术挂穿过高温障碍物,面对若无其事眼中只有杀戮的狗腿子和魔山,可谓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有些人心态直接就崩了。

  李沧皱了皱眉,心道这可不大优雅,动静这么大损毁的建筑物这么多,那赔的不都是小阿姨辛辛苦苦攒的血汗钱么?

  地面。

  埃斯特尔与一群外来从属者的内讧正在随战斗同步进行,短短几分钟时间内,最先汇合到一起的六七支从属者主力小队已经有十余人命丧尸口,至于后来才跟过来的从属者大部队,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撤吧,趁现在还有机会!”

  “该死,整整一年时间的准备,天衣无缝的计划,这个该死的家伙!”

  “完了,即使现在撤,我们的人也全完了,他们走不出去的...”

  “呵!”埃斯特尔看着这些卑鄙的外乡人,不屑冷笑:“撤?这里是我的故乡!是我家族的祖地!我为什么要逃?你们这群没有任何荣誉感和信仰的家伙从来就不明白一个最简单的道理,没有心灵归属的人,无论逃与不逃、逃到哪里永远都只能提心吊胆漂泊无依的活着!”

  埃斯特尔的话没有获得任何共鸣,但他手里的东西却让一群离心离德的队友稍微镇静下来。

  三根汗毛、一根头发,以及一小条被丝帛重重包裹层叠圣光封印的鲜嫩红润蠕动着的肉丝。

  刚刚埃斯特尔那边的人技能对着李沧狂轰滥炸时,有那么一颗不起眼的肥皂泡似的黯淡光球却是逆着技能方向从李沧身边飘回埃斯特尔手上的,他们看到了。

  “这是...”

  “他明明没受伤吧,这条肉丝哪来的?”

  “老埃,你还有招数没使出来?”

  埃斯特尔深吸一口气:“汗毛和头发是刚刚拿到的,但这条血肉组织,却是上次留下的。”

  “嘶~”

  “那岂不是说这玩意已经一年多了还保持着活性?这真的是人?”

  “法克!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虽然有我刻意培养的成分,但不得不说,这个人的肉体强度、细胞活性以及生命力已经达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程度...”埃斯特尔将三样东西放在一个锈迹斑斑的十字架状的古旧铁盒中,“不过现在,我倒是希望这缕血肉的活性越高越好,最好能强到与本体保持某种神秘的、相当程度的联系——保护我!!”

  埃斯特尔将铁盒镶嵌到法杖顶端,高举双臂,大声祷告。

  与此同时,李沧只觉得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笼罩了他,满怀仇恨与恶毒,沉重得像是刺骨寒风中夹杂着的冰刀雪剑,本就因瞒天过海强行通过同源通道而暴跌至基准线下空落落的血条竟然产生了被强行剥夺般的错觉,有一说一他懒得亲身参战其实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血条不满和这两天的强体力劳动来着...

  咳,那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懒,就像有人描述割腕中途突然后悔时,却已经懒得动弹、无力回天的那种惊悚的“懒”,明明已经意识到,但就是想要放空...

  直到现在!

  李沧蓦然瞪大双眼,盯上了埃斯特尔法杖顶端格格不入锈迹斑斑的金属盒子。

  哈,我timi就说今天哪哪儿都不对劲!

  明明是来清洗偷袭的,却硬是拖泥带水咸鱼摆烂,这根本不符合老子的性格和人设!

  “所以,那种莫名其妙的、怪怪的亲切感来源就是这么个东西?”李沧看着周身血光隐现青气如云的埃斯特尔,拧着个眉头嘟哝嘟哝:“啧,怪不得...”

  埃斯特尔佝偻的身躯逐渐变得挺拔,那柄法杖像是在一寸寸的溶于他的手掌,浑身上下筋肉无序且恶心的蠕动着,像是有什么不可名状的触手和活物在皮下生长,将要裂体而出,那圣洁的长袍逐渐被爆炸式增殖的肌肉撑起、崩裂。

  听到李沧的话,他已经走样的面目全非的脸闪过片刻错愕:“你、你居然,还能感知到它?!”

  整整一年过去,依然能够察觉到一缕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比头发丝粗不了多少的肉,这是什么概念,这个魔鬼恐怕早就已经脱离了人类范畴!

  老迈的埃斯特尔在十几秒钟的时间内吹气似的膨胀为一个身高超过三米半的筋肉巨人,浑身上下的每一寸皮肤都鲜红似血青筋嶙峋,薄薄的皮肤下甚至能看到液化的肌肉组织像蝌蚪一样游荡。

  周围的人不由得离他远了些,埃斯特尔现在的状态看起来太过骇人也太过邪恶,即使金线编织宝石镶嵌的圣洁长袍仍勉强挂在身上、即使圣光激荡、即使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从属者依然本能的感觉到了威胁和不祥,总之心惊肉跳极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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