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了什么
天擦黑的时候, 周秋萍开始发烧。
她也说不清楚自己究意是被冻的还是情绪起伏过大,—下子起了应激反应,反正她很快就烧的稀里糊涂。
大蒜水灌下肚子了,红糖姜茶也喝了好几杯。村里以前的赤脚医生还拿了银针过来,在她手上扎了两针, 然后说先观察看看,出了汗就好。
其实大家都没多紧张。大冬天的掉进河里, 起来发烧太正常不过了。只要把汗逼出来,就没什么大不了。
然而余成却紧张的不行,一会儿就过来看一眼,在边上团团转。
原先他也身上作冷鼻子塞,结果因为急的满头大汗, 他反而先轻快起来了。
他身上舒坦了,看周秋萍的样子就更加担心,最后终于忍无可忍∶"我去趟药店吧,好歹买点药。"
村里连个卫生室都没有。他本来想开车带着去卫生院看病卫生院,结果大家都说来来回回折腾再吹冷风,说不定秋萍的情况会更严重。他说不过大家, 只好先把药带回来。
众人觉得他小题大做。
伤风感冒需要吃什么药啊村里人一年到头都不会吃一颗药。
但人家有车子,说要去买药,大家总不好拦着吧。
买了药也好,万一后面烧退不下去,好歹还有指望不是。
车子开走了,周秋萍身上裹着大棉被, 旁边还放着煤炉,就指望着身上发汗好早点降温。
她昏昏沉沉的,嘴巴干的要命。感觉整个人像包棉花飘在半空,落不到实处,又像是坨泥巴趴在地上,怎么也动弹不了。
太难受了,身上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难受,她感觉自己在火焰山上煎熬。只恨自己不是铁扇公主,没有扇子可以扑灭熊熊烈火,好还她清凉。
周高氏又给她喂了回糖盐水,然后拼命地搓她的脚板心。这是老辈人的说法,只要脚板心热乎了,高烧就能退下去,身体里的寒气也会被逼走。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搓了多少下,两只手都酸麻了,手上的脚似乎渐渐有了点儿热气。
周高氏大喜过望,伸手摸女儿的脑袋。不晓得是不是错觉,她感觉好像热度退了些。
她赶紧又伸手摸女儿的身上,顿时大喜过望。谢天谢地,秋萍开始发汗了。
周秋萍感觉自己就是烧烤架上的黄瓜片,身上的水分被一点点的蒸发干了,整个人热的不行。
她想踢开被子,阿妈却死死捂住∶ "别动,汗发出来才能好。"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身上没力气,扛不过天天干活的劳动妇女,硬是被摁在被窝里头继续洗桑拿。
天哪,只有老天爷才知道她是怎样活着熬下来的。那滋味就是生不如死。
豆大的汗粒在她额头上不断的浸出,她很快就感觉自己已经从洗桑拿状态变成了泡温泉。难怪说人体60还是70或者80都是水来着。反正她身体里的水居然能让整个床铺都湿透了。
直到这时候,周高氏才满意。
"看,还是得好好捂着出了汗才能好。"
周秋萍已经说不出任何话。她虽然退了烧,可热度走的时候把她的精气神也一并带走了,她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
无论阿妈灌她喝大蒜水还是红糖姜茶,她都没拒绝的条件。
后来阿妈还一拍脑袋,给她泡了桂圆茶,据说这个是大补元气的。
周秋萍感觉大写的囧。桂圆茶这玩意儿在眼下就是给女人生孩子时喝的。而且还是条件好的人家才喝得上。因为这个时代桂圆是妥妥的奢侈品。
她被来回灌了一堆糖水。然后周高氏想起来得给她补充盐分,又逼着她喝盐开水。
妈呀,那个滋味,还不如发烧的时候呢。
周秋萍被反复折腾的都要吐了,不得不开口喊停∶"阿妈,好了,你赶紧带青青和星星睡觉去吧。她俩可别过了病气。"
小孩子生病最麻烦,打针吃药折腾人,小孩能用的药又少。她宁可自己病上十天半个月,都不想听两个女儿咳嗽几天。
周高氏放心不下∶"你行吗我还是在这里看着你吧。"
周秋萍哭笑不得∶"我有什么好看的我又不是小孩。阿妈,你还是看好她们吧。"
两个丫头都已经吓坏了,刚才趁着大人不注意,她们一直往床边凑。尤其是青青,她到底大些也懂事点,—直踮着脚想摸妈妈的额头,急得眼睛和鼻子都红红的,快要掉金豆子了。
周高氏赶紧将两人抱开∶"行了行了,祖宗哎,赶紧跟奶奶睡觉去。别你俩也病了。"
青青挣扎着∶"我要跟妈妈睡。"
星星是只小鹦鹉,跟着姐姐学嘴∶"和妈妈睡。
周高氏二话不说,干脆一手一个,直接将她们抱出了屋。再闹腾下去,全都得病倒,她也得躺下了。
大过年的闹成这样,到底造的什么孽呀
周秋萍闭上眼睛,她现在不渴也不饿,除了身上没力气之外倒没有哪儿不舒服。
被褥是新换过的,阿妈刚才也给她擦了身。躺在床上,虽然没多少睡意,闭上眼睛倒也不十分难受。白天晒过的被子还带着阳光的清香。新棉花软哺嗜的,躺在上面人都变得轻飘飘。
她就是脑袋瓜子空空的,好像瞬间闲下来,跟偷了时间似的,当真不习惯。
唉,早知道这么快就退烧,应该让余成别白跑一趟的。外面黑灯瞎火,他又不是本地人,现在开车又没个导航,万一迷路了怎么办
她杂七杂八地想着,迷迷糊糊的又隐约有了点睡意。
冬夜寂静,只有呼呼的风声,刮着树木,刮着屋顶,刮着窗户,发出噗噗的声响。
她在这声响中闭上眼睛,朦朦胧胧的往黑甜乡里跳。
忽然间,她听到了寒窸窣窣的动静。不知道是谁家的猫大冬天的也不消停,三更半夜跑出来溜达,还挠墙。
周秋萍觉得有趣,她一直都觉得猫是种很有意思的动物,比狗更好玩。尤其乡下的猫,不仅会逮老鼠,它们还会抓麻雀,甚至还有老猫抓蛇吃,相当彪悍。
最有趣的一回,她还看见几只猫围在一起,把个老鼠当成皮球一样踢来踢去。它们也不吃,就是捉弄老鼠玩。
外面的猫动静更大了,抓了半天,不知道是在妖精打架还是跟蛇鼠争斗。应该不是蛇吧这个季节的蛇早就冬眠了。这只猫可真够能折腾,大冷的天也不在厨房里窝着。
周秋萍下意识地睁开眼,突然间感觉不对劲,她床前似乎有条黑影。
不是阿妈,阿妈进屋的话肯定得开房门,灯光会从房门透进来。现在房门方向,黑黢黢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事实上她也问了,但她的声音是哑的,根本大不起来。
来人也意识到这点,立刻上前捂她的嘴,掀开她的被子往她身上扑,狞笑出声∶"你喊吧,最好把人都喊过来,看我怎么睡了你!"
周秋萍大吃一惊。
她不晓得这人是怎么摸进她屋里的,也不晓得对方究竟是谁。她只知道这是个男的,一张嘴,臭烘烘的酒气直往她鼻子里钻。
即便她因为受凉发烧,嗅觉变得迟钝,那股恶臭还是让她忍不住想要吐出来。
她拼命地想要挣扎,可她浑身都没力气,根本用不上劲。
男人没费什么功夫就掀开了她的棉被,趴在她的身上,急吼吼地想要生米煮成熟饭。
周秋萍死命挣扎,用力咬住对方凑过来的嘴。这一下,她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她甚至尝到了鲜血咸腥的味道。
然后她脑袋一歪,脸上挨了一巴掌。
"臭婊子,你敢咬老子!老子干死你!"
周秋萍被打的脑袋嗡的一声,眼前冒起了金星。
可对方支起身体甩开耳光的举动,给了她伸手的机会。
床头柜上摆着罐头呢,是那种大玻璃瓶装的黄桃罐头。阿妈拿过来给她补充营养的。她嘴巴发苦,吃了更苦,所以还剩下大半瓶。
周秋萍摸到了罐头瓶,抓起来毫不犹豫地砸向男人的脑袋。
"砰"的一声响,男人"嗷"的一声滚到了边上。
周秋萍趁机将床头柜上的陶瓷保温杯还有茶杯和碗全都扫到了地上。砰砰啪啪的声响接二连三响起,在这风声呼啸的冬夜都尤其刺耳。
周高氏本来就没敢十分睡,一边照应两个孙女儿一边听隔壁房间女儿的动静。
这会儿听见杯子砸到地上的声音,她还以为是女儿想起身上厕所,不小心打翻了杯子。
她赶紧起床开灯,嘴里喊着∶"秋萍你放着,等妈过来扶你上厕所。""""
男人大吃一惊,立刻威胁周秋萍∶"让她别过来,不然我马上报告派出所。你别以为没人看到,今天下午,你在大沟杀了人!"
周秋萍瞳孔微缩,捏着玻璃瓶的手收紧了。
瓶里装了水,还带着温热。
这年头暖水袋也不是到处都有卖。大部分人家都和她一样,用输液瓶或者罐头瓶灌上热水塞在被窝里给脚取暖。
周秋萍毫不犹豫扬起手,将玻璃瓶重重地砸向男人的脑袋,拼命大喊∶"阿妈,拿上扫帚,有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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