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刘广下狱
孔厚离去之后,刘麟焦急问道:“阿爹,要如何是好?”
刘麒也慌忙道:“阿爹,我这就去收拾一些金银细软,套上马车,先带祖母、娘亲和妹妹出城躲避。”
刘广却不慌不忙,兀自镇定,呵斥两个儿子道:“慌什么,我自行的端,坐的正,还怕阮其祥那厮诬告不成?”
刘麟劝道:“阿爹,若是高封是个良牧,倒也能还得阿爹清白,可是那厮却是个无恶不作的昏官,更何况阮其祥那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手里伪造有阿爹通贼的书信,即便没有人证,也免不了将阿爹落职下狱。”
刘麒也苦劝道:“阿爹,走吧,若是咱们都被高封那厮下狱,到时候被阮其祥那贼厮下黑手,我娘她们还要怎么活?”
刘广沉默不语,心中摇摆不定,若是此刻举家逃出沂州城,岂不是间接坐实了与青云山贼寇勾联之事。
如果再被高封那厮趁机定一个“勾结匪寇,畏罪潜逃”的罪名,弄不好他刘广真就要上山落草为寇了。
两个儿子见刘广来回在屋中踱步,也不言语,气的返回房中,取了兵器,再跑到前厅,准备再劝刘广速下决断。
这时,忽有一个家中老仆闯入厅中,慌慌张张叫道:“老爷,不好了,外面有兵马围住家里,还有军汉高声叫喊,说休要走了青云山贼人。”
刘麟叫道:“阿爹,我去套车,大哥,你快去披挂整齐,咱们这就杀出城去。”
刘麒亦是发怒道:“二弟,你去护住祖母、娘亲和妹妹,我这就去披甲。”
刘广却怒喝一声:“住嘴,这城里不下五千兵马,你能杀得了几个?”
刘麟见刘广此刻仍是执迷不悟,对高封抱有幻想,不禁悲从中来,右手一挥,一锏打碎一把座椅,忿然道:“阿爹,你糊涂啊!”
刘广冷“哼”一声,踏步出厅,去往府门方向,边走边道:“我倒是要看看,朗朗乾坤之下,谁敢污蔑朝廷将官。”
刘麒、刘麟见刘广怡然不惧,互相对视一眼,双双叹了口气,追着父亲的背影,一同去往府门处。
刘府此刻已经被沂州府兵马团团围住。
刘广喝令奴仆打开府门,便见沂州兵马都监黄魁披甲执锐,骑着军中健马,准备指挥手下兵卒撞门。
见刘广出来,黄魁大喝道:“刘广,你的官司犯了,知府相公命我将你父子三人收押坐监,随我走一趟吧。”
刘广面无表情,沉声问道:“敢问刘某犯了何罪,要将我父子三人落职下狱?”
黄魁手中开山大斧一挥,正色道:“你那标下阮其祥,截获你与青云山往来书信数封,那信中写到,你与贼首狄雷相互约定,里应外合,打破沂州城,斩杀高相公。”
刘广怒火中烧,咬牙切齿道:“那厮竟敢诬告于我,我要去见高相公,与阮其祥那厮当面对质。”
黄魁摇头道:“刘广,高相公均旨,将你三人收监,待上报朝廷后,择期定罪。”
刘广仍是叫屈道:“我要见高相公。”
黄魁自是不管刘广如何喊冤,喝令左右士卒,将刘广、刘麒、刘麟父子绑了,押至沂州府大牢之内,严加看管。
刘家失了主心骨,一时间府内混乱,刘夫人痛哭流涕,六神无主。
刘慧娘虽然心急如焚,却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安慰刘夫人:“娘亲,阿爹他没有勾结匪寇,定是被人陷害。”
刘夫人抓着刘慧娘的胳膊,垂泪道:“女儿,这可如何是好,若是你爹、你兄长他们有个三长两短,咱们娘俩可怎么办啊?”
刘慧娘陪着落泪道:“娘,阿爹和哥哥们定然不会有事。我这就去找孔厚先生……啊,娘,我想起来了,阿爹方才说,已将女儿许配给景阳镇兵马总管云天彪之子云龙,女儿这就赶去景阳镇,请云伯伯帮手救出阿爹。”
刘夫人闻言止住哭声,急切道:“你一个女儿家,如何能出得门去,那景阳镇离此间七八十里路途,一来一回便要五七天,若是你阿爹突然被坏了性命,赶不及时,那可如何是好?”
刘慧娘也是疾病乱投医,只好回道:“那女儿先派人去请孔厚先生,他是府衙孔目,与阿爹交好,定能有办法救出阿爹。”
刘夫人连忙唤来管家刘泉,让他骑着快马去北城请沂州府孔目孔厚到家中来。
未曾想这刘府管家刚刚踏出府门,便见孔厚站在街边,朝府中张望。
管家刘泉连忙上前见礼,焦急道:“孔先生,我家老爷和公子都被收监,夫人让小人去请先生,还请入府一叙。”
孔厚见刘府周围没了兵马,便点头应下,跟在刘泉身后,入到刘府。
此刻刘广被抓,刘夫人顾不得女眷不见外客的规矩,带着女儿刘慧娘在前厅接待孔厚。
刘慧娘问道:“孔先生,我父亲和兄长他们,为何忽然被抓?”
孔厚叹了口气,将事情简要说了一遍,最后道:“那阮其祥对东城防御使一职觊觎良久,这次诬陷你爹,准备充足,更何况他手里确实有青云山贼寇写给你阿爹的书信,只怕这次,你阿爹的官职保不住了。”
刘夫人听到孔厚如此言语,擦了擦眼角泪水,问道:“孔先生,我夫君若是让出官职,可能从那牢里放出来?”
孔厚长叹一口气,环视母女二人一眼,道:“只怕你刘家要破些钱财,上下打点,如此方能保住刘兄父子三人性命。”
刘夫人见孔厚有办法救得刘广和两个儿子,咬牙跺脚道:“些许浮财,失了就失了,秀儿,赶快去库房取银钱,请孔先生代为打点,保得你阿爹和兄长的性命。”
孔厚挥手拒绝道:“情势不明,先不急着使钱,我先去牢里打点一番,免得小人坏了刘兄性命。”
刘夫人欠身道谢,亲自将孔厚送出刘家。
母女俩个在家里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待到了夜里二更天,忽然有一个年轻男子,叩开刘府大门,言说能救得刘广父子,因此登门求见刘夫人。
深更半夜,刘夫人闻听有人可以救他男人和儿子,也顾不得男女有别,将还没睡下的刘慧娘叫了起来,一起到前厅去见那人。
这突然登门造访的男子长的颇为英俊潇洒,举止有度,也不通报姓名,只说了一句话,便令母女二人吓的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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