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八章 交接
“很荣幸，你我抱有同样的信念。”
“你我都生于平凡，却又不甘于平凡，你我，也都想改变这个时代，改变这个世界。”
“不仅仅是你我，那所有踏足这条道路的人们，都在用属于他们自己的方式，追求着那仿若不可触摸的至高星辰。”
“无论强大或弱小，当这种意志交叠，人类，就无所不能。”
“而这，正是你我所追寻的武道啊！”
周元觉看着那道高大的身影，嘴角同样露出了笑意。
庞大的意志在他的身上凝聚，这一刻，两人的意志交缠在了一起，产生了最深刻的共鸣。
他们，分处不同的时代，但却有着一样的意志。
始终相信凭借人类自身可以打破一切桎梏，以有限抵达无限。
同时，他们也真切的付之行动，寻找改变这个世界的道路和方法。
于是，在上千年前，东华武道诞生。
而在千年之后，本能论问世。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够最了解周元觉，面前这仅有一面之缘的老道，恐怕无人能出其左右。
此时此刻，两人的意志交缠超越了世间的一切爱意、善意、亲情、友情，那是凌驾于一切之上的道路。
“这到底是······”
依旧被磅礴压力镇压得难以起身的王恒山双目之中闪过了呆滞的神色，在两人交缠激荡并且越来越磅礴的意志之中，一幅幅画面通过磁场传入了他的大脑。
不同的建筑和穿衣风格，不同的面孔，不同的朝代。
一幕幕，一名名不知道名姓的武者出现在了王恒山的脑中，他们或打坐冥思，或奋力挥拳，或于山间吐纳。
他们的表情或沉静，或疲惫，或痛苦，或煎熬，但他们的眼神却无比一致。
坚强，坚定，坚韧，强大。
那一个个各不相同的身影不断重叠，他甚至在其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就仿佛上千年的东华武道的所有历史和经验，完全被压缩了起来。
最终，那无尽岁月来的无数武者的人影完全凝聚，最终居然与面前的两人完全重叠，不分彼此。
他的神色微微一振，这是他从未有过的体验，这一刻，那两人，似乎成为了武道的化身，掌握着东华武道的神明。
他不禁想起了自己曾经听到过的一种说法。
这个世界，是有记忆的。
一切发生的事情，即使已经被世界所遗忘，但在冥冥之中的某处，这些经历从未消逝，它们作为这个世界最宝贵的财富被保留了下来，隐藏在茫茫无际的世界磁场之中。
实际上，这种存在，就是思想的潮流。
从古至今，无数人类的意志所汇聚，如同无数的水滴汇入池塘，个人的力量是如此的弱小，但万千之念所汇聚，即使是干涸的荒漠也会被滋养成为无边的大海。
总署长的神道，正是借此潮流而生长出强大的力量。
周元觉和张洞微虽然不走神道，但在这一刻，他们的思维激荡之下，居然与那股从古至今所汇聚的武道意志之磁场相重叠。
也只有两人这种特殊的身份，这种特殊的意志，在这种特殊的情景与环境之下，才能够做到这种事情。
“你感受到了么？”
这一刻，张洞微抬头看向了天空，似乎看到了那无边武道思潮之中的种种画面。
“感受到了。”
周元觉同样处于那种奇特的境遇，那一幅幅画面，一招一式，一点一滴的感悟，似乎同样出现在他的眼前。
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体验。
“你我意志的交接，在这片远离东华的土地，居然也能够勾动武道之思潮，可见如今，天下布武，大势已成！”
张洞微哈哈大笑，但随后，双眼之中却又闪过了一丝落寞的神色：“可惜，现在的我，已经脱离了武道，那无数的感悟，对我已经失去了作用。”
“不过，这对你来说，倒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张洞微对周元觉说道。
“你是想让我，从那思潮之中从古至今汇聚的无数武道意志和感悟之中汲取力量，进而强化自身，加速武道的进步么？”
周元觉问道。
“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
张洞微问道。
“不，这并不是一件好事。我不会那样去做，也从来不会相信，世界上有凭白掉落的馅饼。”
周元觉脸色平静的说道，抬头看向了天空，似乎看到了那武道思潮之中的无数幻象。
那是自古以来的武者的心意所汇聚而成的磁场，在那其中，只有前人最强烈的感悟和精神的激荡，才有可能被这股思潮记录和保留下来，就如同无尽岁月之中，人们只会在儒家思潮之中记住大儒们最强烈意志汇聚而成的字句一般。
对于一名武者来说，这是无上的宝藏，前人的意志是宝贵的，能够给予一个人足够的启发，甚至推动他突破现有的境界。
“哦？为什么这么说？”
张洞微神色一动道。
“我的目标，是超越自古至今的一切桎梏，如那天空中的茫茫宇宙虚空，无边无际。”
“这条道路是纯粹的，以精神体悟前人之感受，固然可以加速武道的理解和进步，但那等同于拔苗助长，等同于承载前人的意志，百因必有果，所承受之恩惠，必会有相应的果报，他们的感悟会影响我的道路，固有的思想会成为我的枷锁，限制我的前进。”
“我不会去触碰他们，因为即使没有他们，我依旧能够抵达我心中所求的彼岸。”
周元觉脸色平静的说道。
听到周元觉的话，张洞微微微一愣，这一刻，这个年轻人的身影，在那条武道潮流之中的形象越来越庞大，终于超越了他。
“哈哈哈哈哈！”
张洞微仰天大笑：“所以，即便我失败了，我也依旧相信你会成功，因为，你的确是比我更出色的存在啊！”
“身为天魔的我，武道之路已经几乎断绝，既然你不愿受这些思潮的污染，影响自身道路的纯粹，那么就让我来做吧。”
“在这思潮的影响下，我能够化身仿佛无所不知的战斗之神，在战斗之中，你究竟能够明悟多少，都是你自己的本事。”
“在这旧的思潮之中蜕变出新生，或许，这就是上天安排的你我这次见面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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