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祝淮书今早八点从池娆房间出来的时候,小北刚好开了条门缝往外探身子。他怯怯问:“小叔,小婶婶怎么了?”
“喝多了。”
“那她没事吧。”小北看了眼厚厚的门板。
他小叔没理他,把解了锁的手机丢给他,径直走向他的房间。
“给我助理打个电话,让他再给你开一间。我先睡了,没事不用进来。”
小北抱着他的手机,茫然地站在原地,本来想照做,结果他的电话还没打过去,他手机先响了,名字是一串德语。
“又怎了?”小叔过了十几秒才开门,不太耐烦的样子。
“来电话了。”他把手机递给他。
小叔敛了眸色,接过电话,说了几句,就跟小北借平板。
“你先进来。”
估计是猜到他还没来得及订房,小叔招呼他进去。
他乖乖跟在小叔屁股后面,有点忐忑。
小叔的模样看起来一宿没睡,但是应该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这么看谁都不耐烦。
小叔坐在沙发上开会,一个套着卡通壳子的平板,一部手机,一宿没换的衣服依旧齐整矜然。面对对面七八个人,即便不在会议室,身边没有一个自己人,也能镇定自若。
这种气场不是装出来的,是久经沙场后沉淀出来的气质。小北很羡慕。
爸爸背地里提到小叔的时候,语气里总有轻蔑,但小北知道,那背后其实是羡慕嫉妒恨。
会议似乎不是很顺利,小叔揉了好几次眉心,对面叽喳吵个没完。小叔暂停了两次会议,起身走到一边打电话。用的是德语,小北听不懂。
小北一夜没睡好,坐在床边地毯上,抱着腿发呆,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祝淮书开完会,把睡熟了的小孩抱到床上,盖好被子。
他自己也靠在沙发上,闭眼休息了会儿。
今早凌晨出发,上飞机下飞机,接池娆,回酒店,几乎没阖眼。
飞杭市是临时计划,之前所有的行程都该在历城。周三这天白天本来该有一个谈商业合作的会议,他什么都没带,临时借了小北的平板开会。
也许是因为本该面谈,也许是因为对面本来就没有多少诚意,也许因为身边缺了个助手,也许是因为时机不佳,总之这场会议什么都没谈拢。让他本来就不太晴朗的心情,变得更糟糕了。
小北醒过来的时候,祝淮书又在打电话了,看起来还是很忙的样子。小北觉得这件事是小婶婶理亏。他至少得做点什么,帮她一把。
“梁丝姐姐,你能不能帮我个忙呀”他问梁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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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娆坐在沙发前,身前是一根眼线笔,一张画得烂七八糟的餐巾纸。
思路整理了,大纲也划拉了,五千字实在是太多了。今年三门课的期末考试,老头老太太们给的任务,加起来才四千字。她还是东拼西凑凑齐的。
知网上有对夜店的调查报告不?没有的话该抄谁的去?她很认真地苦恼着。
浴室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外面好像有人敲门。等了两秒,确认真的有人敲门,她过去开门。
是小北过来了,手里拎了个蛋糕。
“小北这么晚了,怎么还你馋了?”这孩子想吃蛋糕了?她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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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早还要赶飞机,祝淮书泡了个澡,穿上浴袍出来,准备早点睡觉。
屋里只开了盏小夜灯,有点暗,他取下放在一边柜子上的手机。
开屏还在祝他生日快乐。
快乐,是挺快乐的。折腾这么一天,比之前在实验室还忙活。
他揉了下额角,摸到湿漉漉的水意,刚才没找到吹风机,头发还没干,水珠顺着发际线滑落。
“池娆?”他轻声叫她的名字。
没人回应。
“池娆?”他快步绕回卧室床边。
没有人。
奇怪,刚才还在
“surprise!”
一大一小两道清亮的声音同时响起,差点掀翻屋顶。
祝淮书下意识后退一步,扶住桌子。
池娆跟小北像两个蘑菇,从沙发后冒出来,一个握了一小捧花,一个捧了个蛋糕,也不知道哪里放了个音响,声音相当洪亮。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哎呦我的脖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小北端着蛋糕不敢乱晃,池娆尽职尽责地担任气氛组,蹦蹦跳跳,比啦啦队还专业,只是落枕还没好,哪都敢动就是不敢动脖子的模样颇滑稽。
两个人逐渐向祝淮书靠近。
祝淮书无奈勾唇。小小的蛋糕映在他眼里,满室火光映在他眼里,两个小孩的身影映在他眼里,漾出几分柔情的缱绻。
“生日快乐,祝教授。”池娆大大方方送上祝福,顿了一秒,听见身边没动静,低头给小北使眼色。
“生、生日快乐,小叔。”小北第一回给小叔过生日,有点紧张。
池娆满意地点点头,继续笑,露出整齐的上排八颗牙齿,把手里的花塞给祝淮书。
祝淮书摊开掌心。这捧花大概占了他半个手掌,里面几朵小花,几支绿色草叶,用蓝色雾面纸仔细包着,根部用丝带扎紧,小巧得可爱。
“花店都关门了,我就从路边摘了几朵,意思到了就行。”她解释。
“头发湿了?”祝淮书注意到她湿哒哒的刘海,浅色的短上衣上许多深色水迹。
“外面刚才突然下雨来着。没事,我等会儿去洗澡。”她不在乎地摇摇头。
“因为一点意外,我刚刚才知道今天是你生日,所以准备的仓促了点。然后,这个蛋糕是小北定的。音响和那几个气球是梁丝搞的,她说祝你生日快乐来着”
祝淮书才注意到沙发上有字母气球,组成了happybirth,估计是因为他洗澡出来得有点躁,day还没时间打气。
他任俊,稍微偏头,视线落在她嘴巴上。这涂了口红的两瓣刚才喋喋不休,一张一合,声音流淌出来。有时候话多得让人头疼,有时候又很招人怜爱。
“祝教授。祝教授。你在想什么?”
“谢谢。”他说,然后指了下浴室,“先去洗澡,换身衣服。”
池娆:“先把生日过完嘛。”小北偷偷碰了下她的手。
“小叔,因为太着急了,我忘记跟蛋糕店要生日帽了。”
“哦,对。”池娆想起这事了,“我跟酒店问了,也说正好没有了,最早得明早上过生日怎么能不戴生日帽呢。我这有个王冠你看行不行?”
她转身,从墙边的行李箱里掏出个大家伙,献宝似的拿出来。
这是个镶着上千颗钻石的白金王冠,镂空雕花繁复精致。
祝淮书皱眉。上次看见这东西,应该还是小时候祝高博在他家看环球小姐选美大赛的时候,那些女郎最后每个人会在头顶戴一副这个。
“凑合一下?”池娆问。
祝淮书摇头。
池娆:“就一下下。”
“不戴也行吧。”小北弱弱。
他要是知道小婶婶要掏出这么个东西,刚才肯定不会多嘴这一句了。
池娆觉得怪可惜的。毕竟生日嘛,一年一次。连生日帽都戴不上,多遗憾。
“蜡烛快烧没了,赶紧吹灭吧。”
小北去的蛋糕店马上就要打烊了,他要得着急,慌乱中只装了一根细细的蜡烛,禁不住你来我往的聊天,只剩下短短一截了。
祝淮书点头,弯下腰,作势准备吹蜡烛,池娆拉住他,叫小北把蛋糕放桌子上去,“你许过愿了?”
祝淮书愣了下。
池娆也惊了,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人不会过生日的。
小北招呼他们两个过去。
“小叔很少过生日,可能流程都忘了吧。先许愿,然后吹蜡烛,小叔,大家都是这样过生日的。”
“哦。我之前,只是,买一块蛋糕。”祝淮书坐下。他有点无措,不知道这个‘许愿’到底是什么形式。
池娆已经合掌,闭上眼睛,模样很虔诚。他有样学样,别别扭扭闭上眼睛。小北一看两个大人都开始许愿了,自己也闭眼,合手掌。
池娆:“我希望,祝教授可以收回今天的惩罚。”
小北:“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请帮小婶婶实现愿望吧。”
祝淮书:
光线不甚明亮,桌边只有小小的烛光,暖融融地,上下跳跃,暖橙色的火光映在每一张微笑恬淡的脸上。
“好了,可以吹蜡烛了。”池娆睁开眼睛说。
祝淮书吹灭蜡烛,小北跑去一边开了灯,池娆手里握着切蛋糕的刀,上下比划。
这蛋糕也就八寸,三个人吃的话,小北是小孩,得多一点吧。
“祝教授,你吃多少?”
“我不吃。”祝淮书说。
池娆看了眼时间,已经将近十点了,是有点晚了。
“那我,也不吃了吧小北,你吃多少?”
“小婶婶,我在控制糖油摄入,不吃了。”
哈,都不吃吗?
池娆吐了口气,盯紧这一盘小蛋糕,对小北招手,“小北,快过来。”
小北屁颠屁颠跑到她身边,“怎么了,小婶婶。”
池娆直接下手抓奶油,抹了他一脸。
小孩白嫩的脸蛋上,多了三道蓝白相间的指痕。“小婶婶”小北委屈,拖着哭腔。
“哎哎哎,别哭呀,小婶婶跟你开玩笑的。”
池娆以为自己下手太重,划到小孩的脸了,手忙脚乱,把脸凑过去,想看伤没伤到。
小北眼疾手快,抓了坨蛋糕抹到她脑门上。
刘海全被染白,蛋糕芯顺着额头滑下,池娆眨了眨眼。
“臭小北!”
大的追着小的,小的反过来追大的,一阵一阵乱得很。两个人身上全是大大小小的痕迹,脸上已经看不出人样,睫毛上还挂着奶霜。地板上蛋糕芯被踩成渣,还留着脚印形状。
祝淮书坐在一侧,眼见着身前成了战场,自觉起身站到一边,免得被波及。预备着给楼下打电话,叫人来收拾一下。
手机响了,德国那边的视频邀请,他看了眼时间,还是接了。
对面是一众生面孔,有的拿笔记本了,有的身前只有一个本子,连实验服都没脱,祝淮书猜这场会议又是丹尼尔临时起意组织起来的。
丹尼尔开门见山,直言今天的主题下一次的急性毒性实验相关事项,不过他说了几分钟,忽然顿住。
丹尼尔看了眼手机,“祝,你那边是不是已经很晚了。抱歉,我忘记了。明天再聊吧。”
“可以。”祝淮书说:“下午两点半到四点之间,叫沈教授他们一起开会。”
“当然。一切看你的安排不过,你脸上是什么?”丹尼尔憋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在挂断前问了出来。
他身边坐的全是业界人士,听过祝淮书的名字,第一次见面,没想到他跟传言还不太一样。
至少偶尔会跟大家一样,忘记仪容仪表,不是么。有人窃笑。
祝淮书皱眉,转身走进身后的卫生间。
镜子里,一道蓝白的奶油痕迹,一直从耳侧蔓延到下巴。
刚才有一回,池娆扑进他怀里,起身的时候好像往他脸侧划了一下。
祝淮书:
“奶油。”他简单回应。
“看来今年有人陪你过生日了。”丹尼尔笑着,“生日快乐,祝。”
“谢谢。”祝淮书简单道谢,挂了电话。
怪不得刚才外面那两个总偷瞄他一眼,然后偷笑。
外头的战场。
“休战。休战。跑不动了。”
“好呼”
“你小叔人呢?”
“不知道好像去接电话了。”
“哦。”
池娆躺在沙发的狼藉中,气喘吁吁,小北趴在她脚边的地下,脑袋都懒得转一下。
“哎,小北,你学习成绩还行吧?你看你爸妈学历这么高,你应该也遗传到了吧?”
小北听出她话里有话,“小婶婶,你想干嘛?”
“听说现在小学生都开始写毕业论文了,你接触过没?”
“没有。我开学才三年级。小婶婶。”
“哦。”池娆盯着天花板,挠了挠头。
过了一会儿。
“那你现在写作文,或者日记,能写几百字呀?”
“小婶婶小叔难道罚你写检讨了吗?”
“开什么玩笑。”池娆翻了个身,“你小婶婶我多大的人了,才不会写那种东西我就是关心关心你嘛。”
“好吧。我考试只需要写二百字。自己写日记的话,可以写八百字吧。”
池娆眼前一亮,爬起身,趴到面向小北的那一侧。“那你有没有写过社会实践报告之类的东西?”
小北被她的热情吓了一跳,慢慢摇头。
“那小婶婶教你怎么写,你学习一下好不好。”
“学这个干嘛?”小北不解。
“早晚要学的啦,小婶婶提前让你感受感受。”
“好吧。写什么?”
池娆回头看了眼,没人,于是压低声音,凑到小北身边,“这两天在杭市,小婶婶不是去哪都带着你呢么,你就写关于那几个派对的事就行。”
反正五千字她一个人实在写不出来,小孩虽然没去过夜店,但是派对也大差不差。现成的代笔不用白不用。
“小叔让你写的?”小北很敏锐地猜到她的心思。
“帮小婶写两千字行不行。”
小北摇头。小叔要是发现这事,他俩都得完。
池娆抿了下唇,抓住小孩的胳膊晃,“一千八。”
“一千五。”
“一千三不能再少了,小婶婶真的写不完了,好小北,你帮小婶婶嘛。”
“用不用我帮你?”
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池娆脊梁骨一阵冷飕飕的风。慢慢回头,看到男人黑沉沉的一张脸,刚洗了脸,刚才的奶油痕迹已经不见了。
“真的,真的可以吗?”池娆瑟瑟问。
“你说呢?”
“哦。”她低下头。
“让小学生代笔。真有出息啊。池娆娆。”祝淮书气结,瞥了一眼旁边的小北。
小北站得笔直,两手搭在一起放在肚子上,一副大气不敢喘的模样。偷偷抬眼想看看战况吧,刚抬头就被小叔的眼刀割到了,迅速耷拉脑袋。可怜这小孩什么都没答应,依旧被殃及。
“我,我只是真的写不出,祝教授。”池娆实在想不出什么合适的理由来搪塞祝淮书,只好哭丧着脸,直接摆烂了。
“你,回去睡觉。先洗澡,身上脏成什么样了。”祝淮书说。
“可以吗?”池娆抬头,“我也觉得我该洗个澡了”
祝淮书看都没看她,“小北回去。你留下。等会儿洗。”
池娆撒开手,半死不活挂在沙发扶手上。
呜呜呜。
“那我先走了。小叔,小婶婶。晚安。”小北轻手轻脚。
房门咔嚓一声。
小北也走了。
“坐起来。好好坐。”祝淮书说。
池娆脑袋朝下,感觉全身血液都在朝脑门涌,稍微挪了挪,回到沙发上。身下粘粘的,估计是刚才搞的奶油。
祝淮书实在踏不进那一片狼藉,直接站在原地,深深拧眉。
“小北才二年级。”
“开学就三年级了。”
“你找他写你的报告?他根本没接触过这个东西。”
他很难理解。
反正她没成功呗。池娆本来不想解释这个问题了,想了想,还是开口:
“就,祝家的人不都是名校毕业吗,一代一代叠加下去,还能得了哎你没听说吗,外面都说,你们家的小孩,从出生开始就自带一篇sci。我知道是夸张啦,但是小学生的话,怎么说也得有普通高中生水平了吧。”
祝淮书默了。
她半天没听到他出声,偷偷抬头瞄他。
祝淮书说:“就算是祝家的小孩,也没有生下来的天才。大家都是从无到有,一点点学习起来的。小北只是比一般小孩聪明一点,但到底还是孩子。”
其实祝淮书如果生气的话,她倒更理直气壮,现在他心平气和跟她解释,她反而意识到自己错了。
“对不起。”她小声,“我这不是没办法了嘛我错了。
她真的错了。
就不该找祝家的人。
应该去外面找一个跟祝家八竿子打不着的那种人的。
“外面的人也不行。你要是觉得我看不出你的手笔的话,可以试试。”祝淮书淡声。
靠。
池娆把脸埋进沙发。
“你有读心术吧?犯规犯规!”
她声音闷闷的。祝淮书忍不住勾唇,看见她要抬头,便咳了声,正色道:“之前三千字的论文。不到十二个小时不就搞定了么。”
“我”池娆语塞。
没想到那事还是让他知道了。
这男人果然认识徐教授。居然一句都不跟她提。
心机深沉的老男人。
“上回那是有ddl,没办法了嘛,我键盘都快敲出火星子了。”
“嗯。”祝淮书点头,若有所思。
“是该给你定个截止日期。”
池娆瞪眼。
“这样吧,这周末交。”祝淮书说。
池娆面如死灰,“不如,杀了我。”
“干脆点,不要让我活就好了嘛。”她捂脸。
祝淮书说:“刚才叫了人打扫房间。你去洗澡。”
“祝教授,祝教授”池娆抹了下脸上碍事的奶油,眼神可怜兮兮望着祝淮书。
见她想起身,祝淮书后退一步。
“别过来。”
“祝教授,少一点嘛。”池娆软声撒娇,又朝他走了几步。
身后留下好几个浅蓝色奶油脚印。
她浑身上下全是一块一块的奶油,抹得花里胡哨,有的干了有的没干,祝淮书退到墙边。
“站住。”
“祝教授,打个五折,两千字好不好。”
“你先站住。”他皱眉。
池娆已经走到他身前,只隔了一只脚的距离,张开手想让他抱。花猫一样的可爱脸蛋,背后多少藏了点‘不给我减字数我就蹭你一身’的威胁。
“池娆娆,你这是还想让我算算别的账?”
池娆愣了下,挠挠头,“什么账?”
“你可以问问小北,在家撒谎的话,一般要写多少字检讨。”她讪笑,小小地往后退了一步。
“这几天从活动开始,到今天我到杭市,大大小小多少件事,你用旧照片应付我,用小北和朋友打掩护。觉得我不知道?”
祝淮书一步步朝前走。
“呵呵呵呵,不说了,不说了,报告肯定准时交!我得,我得去洗澡啦!”
她被逼得不得不后退,瞄准时机,朝浴室冲了出去。
祝淮书的视线从她身上挪回眼前的狼藉,眉头皱起。
/
池娆洗完澡,换上睡衣,一边玩手机一边拖拖拉拉往床边走。
今天她虽然没玩得上,但是朋友圈有新交的朋友去过了。那几个韩国爱豆果然好看,跟精修图上不太一样,不过算得上氛围感帅哥了,很有镜头感,朋友圈看到的照片里,他们是最出挑的。
她没想到的是,里面还有她的小糊豆朋友,前段时间听说在录节目来着,看起来是名次不错,跟几个小明星勾肩搭背的。
羡慕啊嫉妒。
本来她也应该在里面,而不是站在手机屏幕后过干瘾。
“怎么不吹头发?”祝淮书问。
池娆被吓得一个激灵,退出微信界面,摸了下自己湿哒哒的头发,“哦。我去吹。”
“吹风机拿过来。”
拿出来干嘛。
她虽然不解,但还是照做了,走到床边,祝淮书很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吹风机,拉她坐下。
要给她吹头发吗。
有点受宠若惊。
吹风机在她耳边嗡嗡响,他坐在床边,修长的指节穿过她的发丝,偶尔蹭到耳廓,她就感觉那里烫烫的,不知道为什么。
“那个,祝教授,你今天许了什么愿呀?”为了阻止自己胡思乱想,她皱了下鼻子,随便起了个话题。
“想知道?”他的声音透过吹风机的嗡响,依旧很磁性好听。
“没有啦”她盘着腿,两手按在地板上,很松散,“都说愿望说出来的话,就不灵了。”
要不她跟小北的都没实现呢。
“但是你可以跟我说个大体的意思嘛菩萨不会跟你计较的。”
原来掌管生日愿望的神仙是菩萨。
祝淮书手里拨弄她的头发,说:“那我简单些告诉你就好了?”
“嗯嗯。是什么呀?”她很好奇,觉得凑近一点,声音通过空气传到耳朵的时间会短一些,奈何脖子不允许她扭头。
祝淮书:“我许愿”
祝淮书:“身前这个小混蛋别再撒谎骗我。”
“嘁。没意思。”她直接靠他腿上。
“怎么。菩萨做不到?”
她蔫头巴脑,不说话。
祝淮书把吹风机拿得稍远写,低头说:“还是你做不到。”
做得到做得到。怕你气死罢了。她暗说。
“哎,小北说你以前不怎么过生日的。”
她直接换了个话题。祝淮书眸底闪过黯色,继续给她吹头发。
“嗯。上学时一直比较忙。毕业后也不在家。慢慢就不怎么在乎这个了。”
哦。池娆应了一声,没再说话。祝淮书也没再开口。直到头发吹得差不多了,关掉吹风机,拍了拍她的肩,拉她起身。
池娆腿麻了,有点没站稳,扶着床边。
“我记住了,七月十三。以后都过吧,有点仪式感。毕竟一年只有这么一次。”她说。
祝淮书准备把吹风机放回去,听见她开口,停了脚步,回头望着她。
静静的几秒。
他的身影被笼在床头灯昏黄的光影范围边界,眼窝是暗暗的深邃,显得格外温柔怜惜。
“你喜欢的话,就过吧。”
她有些觉得这话郑重。
不像yesorno的回答。
像个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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