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画符
阳河镇很热闹，与陈家村有天壤之别，形形色色的人来来往往，不少人身上的生命力远高于他人。
林朔生命力旺盛，就和那些开辟了元种的修士一样，只要不动手，没有人会将他当成寻常人。
他一头短发有些扎眼，但这里有众多修士出没，注意他的人也不是很多。
连续去了好几家药铺，药方上十八味药只买到五味，很多难得的药材都被人购空了，只能进入深山采集。
镇上搭了不少台子，一个个长须飘飘的老者端坐台上，都是来此地招收徒弟的，言称可以帮助徒弟开辟元种，开辟丹都已经炼制好了。
林朔心下腹诽，难怪药方中大部分药材都销售一空，都是被这些家伙买去了。
“奇怪，往常也有收徒的，但绝不会有这么多。”陈月奇道。
“这些人只怕没安好心。”林朔冷笑。
陈月惊道：“云中哥哥是说，他们打算……”
林朔急忙制止她，这里人多口杂，若是被有心人听到就麻烦了。
不远处几个修士聚在一起，指点周围的台子。
“听说来了一位师傅，可以帮助开启元种，还可以得到象典残本，据说有数十个符文。”
“怎么可能，象典中的符文阵文，各个都很珍贵，咱们这样的穷乡僻壤哪有那么多符文，我看也就十来个吧。”
“非也非也，有大人物推算，迷石林将有变故，一个宝物或许已经出世，很多大人物都会前来，不难出现掌握数十个符文的画符师，甚至有可能出现掌握数百上千符文的画符师。”
“最可能掌握数百吧，天地文字三千，用于符文也才一千多一点，难道那个人能掌握全部的符文。”
“是啊，万年前，那个大神通者将象典封印，世间已经没有完整流传的象典了。我可能听说了，这次的宝物，很可能就是雷族一支的瑰宝。”
“雷族哪一支，知道名号吗？”
“原始祖神开天辟地，身陨之后化作万道神性血脉，我人族独得三千，雷系也分好几支，出云、天煞、赤阳……总归好几个，没人清楚是哪一族。”
林朔嘴角一抖，怎么听着有种盘古开天辟地的感觉。
不远处一阵符箓的光芒亮起，锣鼓敲得响亮，一个看着十分精明的小伙登上高台，介绍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并且道出招徒标准，徒弟可以得到的好处，立即引发一片惊呼，真的开出数十枚符文这个条件。一些修士都蠢蠢欲动，想要拜入老者门下。
象典的影响力，超乎他的想象，用人生最无忧的岁月，去掌握九州语和九百八十八枚符文，他觉得很值。
“云中哥哥，月亮真的不发光吗？”返回的路上，陈月惊奇的问道。
这颠覆了她往日的理解，她很震惊，紧紧的盯着林朔，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是的，月亮只是反射太阳光而已。”说着，林朔在地上画图解释。
看她欣喜沉迷，仿佛是得到了天大秘密的样子，林朔心中轻叹，这个世界的人追求个体力量，却失去了对外的探索，而那个世界的人类，个体脆弱，但却能向外研究，获得力量。
有所得便有所失，一个向内探索，是修行自身，一个向外探索，是提升整体。
“云中哥哥，太阳真的只是一个大气球吗？天上闪亮的星星，大部分都是和太阳一样的恒星吗？”
“脚下的大地竟然是圆的，那生活在另一面的人不会掉下去吗？”
“麦克斯韦、阿基米德、爱因斯坦……这些人的名字好奇怪，星辰的重量真的可以算出来吗？连太阳都可以吗？”
一个又一个问题涌来，林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尽力的回答。
陈月心中的疑问，如同天上的星星，数不尽数，林朔暗暗擦汗，照这样发展下去，有一天他真的会被问倒，他不是博学多才的智者，只是一个即将进入大学的学生。
对外界的探索，对新奇事物的渴望，不管哪个世界的人都一样，只不过这个世界的人有修行，足够强大后，很多疑问怕也会解开。
这个世界的人追求个体力量，却失去了对外的探索，而那个世界的人类，个体脆弱，但却能向外研究，获得力量。
“这个世界好精彩。”每一次和林朔谈论，都能给陈月带来震惊。
林朔暗笑，要是让她学习高数，理解相对论，不知是何种情形。
他心中一阵感慨，若不是相约旅行，若不是被黑雾吞噬，他现在在做什么？是否会想到还有这么一颗星辰，还有一个名为陈月，孤独而又渴望了解世界的少女。
一直回到住处，陈月变得沉默，不知在想些什么。
陈大常已经回来了，在木桌上写写画画，一小堆纸片整齐的堆在木桌上，一盒漆黑的颜料放在桌角，不管是纸片还是颜料，都有淡淡的生命力流转。
林朔心动，这些应该就是符纸和特殊颜料。
“呵，又废了。”彭的一声响，一张符纸裂开，陈大常放下毛笔，将损坏的符纸扔向一边，一阵心疼。
林朔瞥了眼，就算能使用符箓，认得其中的符文，也未必能成功画出符箓，符文的笔划有严格的前后顺序，父母不知已经告诫他多少遍。
陈大常照着一张符箓临摹，并不知晓落笔顺序，想要成功很难。
“老丈，让小子试试。”林朔道。
陈大常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疑虑：“公子请。”
林朔一阵腻歪，很不习惯这个称呼，他看了眼那张符箓，是疾风遁符，按照象典中的释义，属于灵道遁符，贴在使用者身上，就能步走如风，大大提高速度。
他知道象典符文的重要性，但多日的观察，祖孙二人值得信任。
深吸口气，端起毛笔微微掂量，虽然都是画符，但以前画的都是凡品，不可能成为真正的符箓，而眼下不同，是真真正正的符纸和颜料，他不能保证是否真的可以成功。
刷刷刷迅速而又熟练的写画，一枚符文跃然符纸之上，一声轻响，漆黑的符文颜色变动，成了赤红色，符文与符纸浑然一体，不分彼此。
他心下惊奇，却听到陈大常一声叫好。
“公子果然厉害，一次便成功了，比老夫厉害了一点。”陈大常拿起符箓，和另一张符箓的对比，不住的点头。
林朔欣喜，父母的教导果然没有错。
“什么厉害一点，爷爷画符从来都没成功一个。”陈月笑道。
“只可惜符纸和颜料的品质，只能画最低等的符箓。”陈大常禁不住老脸一红，催促林朔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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