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真正的杀招
诏令下达，反应最大的是翰林院。
因为宋之绳和李光春，这两人年纪轻轻，竟然封爵了！
虽然说翰林都是才高八斗，将来大概率会进入权力中枢。
可是，这二人根基尚欠，以他们的目前的资历，在翰林院只能负责抄录史书。
其他人还在抄抄写写的时候，人家已经去了前线，还立下赫赫战功，还封了爵！
翰林学士管邵宁看着诏书，来来回回看了三遍，乐的合不拢嘴。
“来人，把诏书誊抄一份，篆刻起来，挂在大门口！”
众人面面相觑，没有人动。
管邵宁不满道：“你们聋了吗？现在就去！”
终于，有人小心翼翼地说道：“管学士，咱们这么做……是不是太招摇了？”
“招摇就对了？为何不招摇！”
管邵宁昂着头，骄傲地说道：“李光春才二十八岁就封了伯爵，宋之绳更加不可思议，才二十五岁，竟然封了侯爵，前途不可限量啊，咱们翰林院今天算是扬眉吐气了！”
这倒不怪他狂妄，自从科学院成立后，翰林院的地位一落千丈。
今天忽然得此喜讯，当然要好好庆祝一番，恨不得在大门口贴上喜字。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晌之后，这才有人说道：“管学士，宋之绳在离京之前，已经调任科学院了……”
“那又如何？”
没想到，管邵宁丝毫不在意，依旧兴致勃勃地说道：“宋之绳毕竟是从我们翰林院出去的，不管他到了哪里，都是我们翰林院的人！这小子今日露了脸，也是我们翰林院的荣誉！”
众人闻言，心中暗自腹诽，当初宋之绳在翰林院时，可没见你这么看重他。
若不是在翰林院受到排挤，他又怎会调去科学院？
如今人家立了功，封了爵，你倒是想起来他是翰林院的人了……
然而，这番话只能默默想一想，谁也不敢说出口，只能低着头，装作认真听训的样子。
管邵宁兴高采烈，说道：“你们以后都要改一改观念，不要总以为科学院不务正业。你们看看，人家打起仗来可不含糊！宋之绳和李光春就是最好的例子，他们不仅学问做得好，还能为国分忧，这才是真正的栋梁之材！”
众人听到这里，心中更加无语。
当初是就是你整天说科学院不务正业，整天搞些奇技淫巧，不读圣贤书。
现在倒好，宋之绳和李光春立了功，你倒是改口改得比谁都快！
管邵宁并未发现众人脸上的异样，挥了挥手，说道：“好了，你们都下去吧，都记住我说的话，咱们翰林院的脸面，要靠你们自己去挣！”
众人如蒙大赦，连忙行礼告退。
相比热闹的翰林院，科学院就低调多了。
宋应星更在意的是宋之绳送回来的那一小罐猛火油。
经过简单的对比实验，发现这种火油的特性比灯油燃烧更加充分，而且更持久。
灯油大多用动物油脂提炼，价格昂贵，猛火油是从地下开采后提炼，价格低廉，燃烧持久，而且亮度还高，不但可以完全替代灯油，还能改造成武器，简直是国之利器！
到了此时，众人终于理解，为何崇祯皇帝不惜耗费大量人力物力，一定要勘查石脂水。
杨廷鉴激动地说道：“倘若大量开采提炼，寻常百姓也用得起。”
“没错！”
宋应星点点头，说道：“当初我们并没有理解陛下的意思，石脂水的意义太过重大，立刻加派人手，前往安塞！”
说干就干，当天确定好人员，第二天就踏上了前往安塞的路。
在他们动身之前，有一支三千人的兵马，已经抵达紫荆关，进入山西境内。
第二天的夜半时分，勇士营悄悄抵达太原城外，找了一处林地隐藏。
李若琏下令，所有人就地休整，为了不惊动太原的守军，不得生火，只能啃干粮。
就这么等了一天一夜，第二天黎明之前，王大龙带着斥候赶回来。
“禀李指挥使，高杰将军的兵马已经在太原城以西二十里处扎营，每日佯攻袭扰，卑职刚刚和那边的探马接上头，约定以炮声为号，只要我们这边开打，他们就发起总攻！”
李若琏点了点头，继续问道：“太原守军有什么动向？”
王大龙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继续说道：“太原守将是陈永福，此人在崇祯十七年投降李自成，继续镇守太原。守军大部分是朝廷兵马叛变，还有一小部分闯军。现在他们固守不出，似乎是在等候李自成的援军。”
李若琏听罢，低头沉思，片刻之后，果断下令：“进攻！”
“是！”
趁着夜色，勇士营的士兵们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移动到太原城下五百步的位置。
紧接着，他们迅速展开阵型，按照事先规划好的部署，取出一种看似不起眼的锻铁炮筒。
这些炮筒并不粗壮，只有成人的胳膊粗细，管壁异常轻薄。
在常人眼中，根本看不出这东西是炮筒，因为按照传统的观念，炮管必须足够粗大，才能保证发射时的威力与安全性，否则极易炸膛。
只见勇士营的士兵迅速在地上挖出一个个小坑，将炮筒小心翼翼地埋进去，随后用土石回填，只留出炮口，整整八百根炮管，八百个黑洞洞的炮口宛如黑暗中的捕食者，紧紧地盯着太原城的城门，蓄势待发。
每门炮有三名炮手，其中一个负责运送弹药，一个负责装填，还有一个看着炮口。
所有人都紧张地准备着，他们很清楚火箭弹的威力，这东西是崇祯皇帝真正的杀招，只要出手，必须拿下，绝不允许失败！
李若琏站在一旁，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前方。
“报，一营准备就绪！”
“报，二营准备就绪！”
“报，三营就绪……”
待所有人准备完毕后，李若琏深吸一口气，果断地举起右手。
“开炮！”
一声令下，寂静的黑夜突然被照亮，宛如白昼。
八百根炮筒几乎同时喷出火舌，火箭弹呼啸而出，直奔城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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