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烧开水
紫禁城，御书房。
朱由检摊开笔墨，在纸上开始画。
“皇爷文墨功夫渐长，这画的……是什么啊？”
王承恩本打算夸赞一番，但是看着看着，感觉不对劲。
这是画的什么玩意，好像一口大锅，下面添柴，上面冒气……
朱由检说道：“蒸汽机！”
“皇爷想吃清蒸鸡？奴婢这就吩咐人去御膳房……”
“回来！”
朱由检很是无奈，有一种鸡同鸭讲的感觉。
王承恩赶忙转过身，问道：“皇爷还想吃点什么？”
“吃什么吃？”
朱由检没好气地说道：“这个是蒸汽机，是一种机器，懂了吗？”
王承恩似懂非懂，笑着道：“皇爷说的对！”
朱由检彻底无语了，这个王承恩什么都好，就是没什么见识。
“你可还记得，昨日朕去科学院的时候，给他们留的题目？”
王承恩回想一番，说道：“陛下让那些学子们烧开水。”
“不是烧开水，是观察烧开水！”
朱由检摇摇头，继续说道：“朕要让他们自己感悟，这烧开水的奥妙，就是蒸汽机，若此物问世，定会改天换地！”
王承恩陪着笑说道：“陛下有此神物，为何不早些拿出来？”
朱由检不禁唏嘘，说道：“彼时大明内忧外患，朕这个皇帝能不能当得下去都是问题，拿出来有什么用？如今建奴被打得节节败退，李自成退守关中，张献忠龟缩在川蜀，朕终于可以腾出手，搞一搞真正的科技创新了！”
“真正的……科技创新？”
王承恩顿时愣住，科学院搞的不是科技，那是啥玩意？
朱由检便解释道：“他们搞出来的那些玩意看起来厉害，不过，距离真正的大杀器，还差得远呢，你等着吧，明天朕再去一趟，给他们好好上一课！”
王承恩满脑子问号，只得讪讪赔笑。
朱由检看着蒸汽机的草图，不由得感慨万分。
想当初，刚刚穿越到这个时代，就遇到天崩开局。
建奴在北方虎视眈眈，流寇四处肆虐，朝廷内部更是腐败不堪，国库空虚，民不聊生……
如今攻守易型，终于算是缓过劲来，而且，科学院成立一年多来，培养了不少年轻学子，底蕴已足够，完全可以大力发展科技创新。
昨天去科学院的时候，给他们留了一道题目，就是观察烧水壶。
“皇爷，您在想什么呢？”
王承恩见朱由检神色凝重，小心翼翼地问道。
朱由检回过神来，淡淡一笑：“朕在想，如果科学院那些人悟不出来，可就没意思了。”
王承恩附和道：“科学院是皇爷亲手建立，人才济济，肯定能有所成。”
朱由检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低下头来，继续研究图纸。
其实他只知道一些简单的原理，至于如何将理论转化为成果，还需要科学院自己去摸索。
与此同时，科学院数十名重要骨干在宋应星的带领下，围坐在一起，目不转睛地盯着烧水壶。
噗……
水烧开后，大量白色的蒸汽顶开壶盖，喷涌而出。
宋应星问道：“都看出什么来了吗？”
众人紧紧盯着水壶，默不作声。
这时候，杨廷鉴说道：“水开了！”
宋应星又问道：“然后呢？”
接下来，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壶盖被蒸汽顶得叮叮当当作响。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宋应星皱着眉头，喃喃自语：“陛下让我们观察烧水壶，肯定不是想泡茶的，这水壶到底有什么玄机？”
这时候，有个声音传来：“陛下让我们看的，莫非是蒸汽？可是，这蒸汽除了能把壶盖顶起来，还能干什么？难道还能用来拉车不成？”
众人听完后，传出一阵稀稀拉拉的笑声，似乎感觉蒸汽拉车这种事很是滑稽。
没想到，宋应星却是眼前一亮，说道：“拉车？对啊！蒸汽能顶起壶盖，说明它有力量！如果能把这股力量利用起来，说不定真能推动机械！”
说完之后，他看向人群，问道：“刚刚是谁在说话？”
“回宋学士，是……我！”
一个人站起来，原来是东风小组的方以智。
此人是杨廷鉴同期的进士，两人年龄也相仿，在东风小组颇有贡献。
宋应星将他叫到跟前，说道：“你说说看，这蒸汽如何才能转化为动力？”
方以智有些懵，刚刚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还真的被拿出来讨论。
他只好看向杨廷鉴，眼中满是求助的神色。
杨廷鉴说：“宋学士让你说，你尽管畅所欲言就是，我们平时是怎么说的？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不要怕出错，实验就是不断出错，然后修正的过程，说！”
方以智定了定神，脑袋里急速思索，然后说道：“如果在壶盖上加一个装置，通过蒸汽推动这个装置，就能把蒸汽的力量引导出来，如此岂不是可以驱动机械运转？”
他刚说完，立刻有人反驳道：“方兄是准备把烧水壶装在马车上吗？”
方以智笑了笑，说道：“当然不能直接用烧水壶，我们需要设计一种专门的装置，用来产生和利用蒸汽的力量。”
众人听得一愣一愣的，虽然这个思路有些跳跃，但仔细一想，似乎还真有道理。
宋应星脑袋里已经有个模糊的概念，立刻对方以智说道：“从现在开始，你单独带一个小组，就研究烧水……不，蒸汽装置，尽快拿出图纸！”
“啊……”
方以智再次看向杨廷鉴，这次是征询的眼神。
杨廷鉴倒是不以为然，摆摆手说道：“听宋学士的！”
方以智会意，赶忙说道：“学生这就去准备！”
接下来，他回到自己的公房，坐在桌前，摊开一张白纸，拿起笔开始思索。
他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宋应星的话：“蒸汽能顶起壶盖，说明它有力量！如果能把这股力量利用起来，说不定真能推动机械！”
可是，如何利用，如何传导这股力量呢？
他首先画了一个大锅，下面添柴烧火，锅里的水沸腾后产生蒸汽。
然后在锅的上方画了一个盖子，盖子上连接着一根管子，蒸汽通过管子被引导出来。
一边画着，自言自语道：“蒸汽需要被集中起来，才能产生足够的力量。”
接下来，他在管子的末端画了一个圆筒形的装置，里面有一个可以上下移动的活塞。
“蒸汽进入圆筒后，推动活塞向上运动，便可以将这股力量传递出去……”
方以智一边画，一边解释给自己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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